法正笑了。“將軍英勇,大王也是知道的。他親自趕來巫縣督戰,正是擔心將軍玉石俱焚,毀了國家棟梁。”

    李異哈哈大笑,連忙謙虛了幾句。他與沈彌、婁發一樣,都是劉璋舊部,成為蜀臣後一直不受待見。這次曹操親自趕到巫縣來指控作戰,他擔心自己兵權被奪,不敢有絲毫放鬆,兢兢業業,一至少要巡三次城,就是想讓曹操看到自己的忠心。

    有了法正這句話,他的擔心去了一半。

    “軍師,對麵吳軍似乎有異動,要不要派人過去看一下?”李異早就發現對麵的異常,這時提出來,卻是以建議的口吻,以免觸動法正的逆鱗。細作間諜一向是法正負責的,別人不能染指。可是兩軍作戰之際,他身為巫縣守將,又有安排斥候打探軍情的職責,不能不問。

    “想必是孫權在慶賀自己沒觸礁沉沒吧,沒什麽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李異故意豪爽的大笑。“就算他運氣好,沒翻船,也會在巫縣碰得頭破血流。軍師,我聽,吳軍裝鐵丸的船沉了一艘,拋石機成了廢物呢。沒有拋石機,這巫縣可不是那麽好攻的。”

    法正附和了幾句,托言有事,轉身離開。李異很乖巧,平時沒少給他送禮,不過他現在事情很多,沒心情陪李異閑扯。

    李異的部曲將謝旌看著法正削瘦的背影,嘀咕了一句。“這關中來子拽個什麽勁,沒有大王的寵信,他什麽也不是。”他看看四周,又壓低了聲音。“將軍,聽人,他與彭羕爭寵,落了下風,不會是想不開,想跳江吧?”

    “你這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?”李異啐了謝旌一口,想想不解氣,又踢了一腳。“管好你這張臭嘴。再聽你這樣的話,老子親自宰了你,省得你惹禍。”

    謝旌縮縮脖子,嘿嘿笑了兩聲。這種涉及到權貴之間穢事的笑話在軍營裏很流行,過的人太多了,真要殺,大半個軍營都要殺光。

    李異抬頭看了一眼大江對麵,在黑夜的襯托下,那幾點火光雖,卻極是顯眼,透著不出的詭異,像是傳中的山鬼坐騎的眼睛。

    李異歎了一口氣。曹操親自坐鎮巫縣,想投降都沒機會,生死未卜啊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法正進了建在半山腰的庭院,見曹操一手端著酒杯,一手輕拍欄杆,輕聲吟哦著什麽,連忙趕了過去。話之前,他先瞥了一眼,從這個角度,能清晰地看到大半個城牆,他剛才站的地方也是視野之內。

    “大王……”

    曹操抬起手,打斷了法正,繼續吟道:“月朗星稀,烏鵲南飛。繞樹三匝,何枝可依?山不厭高,海不厭深。何以解憂,唯有杜康。唉,孝直啊,士氣低落,形勢逼人,不知你我可有歸鄉之時啊。”

    法正笑道:“大王,月盈則虧,物極必反,又何必如此失意,或許轉機就在眼前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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