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耽就是本地人,自然知道這裏的百姓性子野,凶悍好鬥,和他們講道理是沒用的,隻有以暴製暴。

    “君侯,快看。”一個部曲突然伸手一指下遊,大聲道。

    申耽順著他的手指一看,隻見下遊駛過來幾條船。船不大,船上的人也不多,但速度極快,正在迅速接近。最前麵的船上,船頭站著一人,叉著腰,手裏舉著刀,正不停的揮舞著。

    申耽沉下了臉,罵了一句。“又有找死的來了,掉頭,撞沉他們。他們想為吳國皇帝賣命,我就讓他們嚐嚐吳國樓船的厲害。”

    申家部曲齊聲喝呼,樓船在水中掉頭,又撞翻了幾艘船,那個被父親打下水,剛剛從水裏冒出頭的年輕船民一見不妙,連忙深吸一口氣,一個猛子紮進水裏。

    樓船掉頭,再次加速,向下遊衝去。眼看著就要相撞,船上的人紛紛避讓,有的直接跳下了水,隻剩下空船在水麵飄蕩。

    申耽冷笑一聲,剛準備幾句大話,突然發現遠處的水麵上出現了幾艘樓船,樓船的桅杆上還有戰旗。申耽大吃一驚,稍一猶豫後,他下令停止前進,並命令樓船掉頭,返回木蘭塞。

    來的是吳軍戰船,是真正的吳國水師,絕非他能匹敵,他能做的隻有回到木蘭塞,據險而守。

    申耽一邊連聲下令,一邊連連抹汗。吳軍水師來得如此之快,安排在襄陽城的細作還沒送消息回來,他一點準備也沒有,甚至連木蘭塞裏的物資都沒來得及運走。這要是倉促接戰,凶多吉少。

    樓船上一片喧嘩,樓船卻沒怎麽動,隻在水中打轉。申耽氣得大罵,衝到欄杆旁,探身向下一看,這才發現樓船上多了幾個人,渾身是水,大部分人赤著上身,隻穿牛鼻褌,有的甚至連牛鼻褌都沒穿,赤條條的,偏偏手裏有刀有盾,正在追殺申家部曲。申家部曲被他們殺得措手不及,甲板上已經倒了好幾個,血流滿地。

    “怎麽回事?”申耽氣得大罵。“他們是怎麽上船的?”

    “君侯,他們是從輪槳上爬上來的。”正指揮作戰的部曲將欲哭無淚。話還沒完,兩個手持刀盾的年輕漢子已經衝了過來,揮刀猛劈,氣勢如虎。

    “殺了他們,扔到水裏喂魚!”申耽氣得大罵,連聲怒吼。

    但船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。倉促遇敵,又被對方上了船,申家部家已經亂了陣腳,上百人被十幾個船民砍得膽戰心驚,裹步不前。得知甲板上打起來了,甲板下的船民也鼓噪起來,沒有再肯劃船。

    申耽心急如焚,一陣陣冷汗湧出,浸濕了身上的錦衣。

    從甲板上的戰鬥可以看出,這十幾個爬上船的人並非全是本地船民——船民們雖然凶悍好鬥,相互之間的配合卻不會這麽默契——這些人是吳國水師的將士,隻是打扮成船民的模樣。

    吳國水師真的來了,比他想象的還要快。

    申耽抬頭看了一眼遠處,更加絕望。吳軍水師的樓船越來越近,不僅能看清桅杆上的戰旗,還能看清船上將士的兵器和甲耄戰旗上的鳳鳥欲飛,讓他膽塞,可是更讓他膽寒的卻是那個關字。

    來的是代理襄陽督關羽。

    即使申耽不怎麽出遠門,卻也聽過關羽的名字,聽過關羽手中的青龍偃月刀。這位昔日中山國的第一大將如今雖然隻是代理襄陽督,這大半年來卻是苦練精兵,一直等待著重新出征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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