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沒吭聲,法正也垂著眉,一言不發。勢已至此,許攸什麽都晚了。

    “孟德,與人搏命,而且以弱敵強,應該怎麽做?是攻其手足,還是直取腹心?”

    曹操眼神微縮,手指下意識的輕叩案幾。他聽懂了許攸的意思,但他更清楚這其中的風險。這是搏命,一旦失手,他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櫻

    曹昂、法正也聽懂了,神色微變,麵麵相覷。

    過了片刻,曹操神色稍緩,問道:“若依子遠之見,當出何處?”

    “江陵。”

    “這可是一擲定輸贏的豪賭啊。”曹操苦笑。

    許攸嗤之以鼻。“除了賭,你有何回之策?”

    曹操沒有理會許攸的無禮。雖然他現在貴為蜀王,但他心裏清楚,自己這個蜀王還沒資格擺譜,尤其是在許攸這樣的朋友麵前。早在袁紹門下時,許攸就看不上他,如今若不是走投無路,許攸也絕不會棲身漢中,為曹昂出謀劃策。

    況且許攸的建議值得考慮。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主動出擊,這也符合他的思路。若非如此,他也不會主動進攻涼州。隻是擊殺韓遂之後猶豫了,沒敢趁勝追擊,直取武都、漢陽,魯肅又按兵不動,讓他誘敵的計劃落了空,這才落得今的尷尬局麵。

    魯肅可以不顧涼州的安危,孫策能夠坐視荊州的得失嗎?就算他不親至戰場,至少也要派孫翊迎戰,甚至有可能命周瑜撤回荊州。

    可以,一旦此戰成功,甚至可以掌握一定的主動權,解益州四麵受敵之困。

    曹操沉吟良久,盯著許攸,一字一句地道:“子遠,這可不是普通的賭,但凡有一點差錯,都有可能一敗塗地。”

    許攸笑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這件事由你來運籌,如何?”

    許攸微怔,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,仔細打量著曹操的臉色。過了一會兒,笑容再次浮現。

    “這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法正舔了舔嘴唇,眼皮動了動,卻什麽也沒。雖他一向好冒險,可是許攸的這一計已經不是冒險,而是豪賭,他也不敢接下這個任務。由許攸自己來籌劃、運作自然是最合適的選擇,萬一出了問題,也怪不到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當然,哪怕不成功,隻要能迫使孫策親臨前線,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。

    法正看了曹操一眼。曹操麵不改色,隻是嘴角不經意地挑了挑。

    “孝直,你配合子遠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許攸、法正退下,曹操掀開壺蓋,將茶水和魚塊倒了出來。

    魚塊還是硬的。曹操用手拈著,試著咬了一口,還是咬不動。他皺皺眉,有些不解。“這東西怎麽吃?”

    曹昂哭笑不得,他哪有心思關心這魚塊怎麽吃。“父王,許子遠之計過於冒險,萬萬不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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