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宮垂下眼皮,眼觀鼻,鼻觀口,口觀心,如入坐忘之境。

    曹『操』歪著頭,看著車窗外不斷倒湍樹影,愁眉不展,一時竟未注意陳宮的神情異常。

    一行人進了成都,來到蜀王宮門前。馬車剛剛停穩,法正便迎了上來,打開車門。

    “大王回來了。”

    曹『操』微微頜首,等陳宮下了車,這才一個箭步下了車,整整衣冠。“有新消息?”

    法正點點頭,將一卷文書遞了過來。曹『操』接在手中,眉頭便是一皺。這不是他想象中的密件抄錄,而是一份刊印的文卷,也就是,這不是細作打聽來的最新消息,而是吳國境內公開發行的文件。

    曹『操』掃了一眼,有些驚訝。“登基致辭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是逆賊孫策稱帝大饗時的致酒辭。”

    曹『操』一邊看一邊往裏走,來到堂上時已經看完。他轉手將文件交給陳宮,自己背著手,在堂上來回踱步,眉頭皺得更緊。陳宮看完,慢慢放下文卷,撚須沉『吟』。

    法正看在眼中,嘴角顫了顫,卻什麽也沒。

    過了好一會兒,曹『操』停下腳步,打量著陳宮。陳宮不緊不慢地開了口。“大王不幸而言鄭”

    曹『操』一愣。他剛才和陳宮了那麽多,陳宮的是哪一句?

    法正更是眉頭微皺,心中莫名一陣焦灼。大王又和陳宮了些什麽?

    “如今之形勢,不怕孫策快人一步,就怕他步步為營。積跬步以致千裏,這句話從他口中出來,非蜀之福啊。”

    曹『操』恍然,點點頭。他也有同樣的感覺。在如此重要的致辭中,孫策提出這樣的法,實在讓人無奈。若是吳蜀必有一戰,那他寧願這一戰來得早一些,而不是拖到幾年之後。他已經四十九歲,馬上就是年過半百的人。人一過五十,精力、體力都會迅速下降,很難應付艱苦的戰鬥,也容易出錯。

    袁紹當年官渡大敗時就是五十歲。

    曹『操』有點莫名惱火。這是什麽怪胎,未至而立之年,竟老謀深算如斯。雙方實力本來就相差懸殊,再過幾年,孫策正當壯年,而他卻已經年老體衰,怕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。

    至於曹昂,他就更不指望了。曹昂的品『性』德行自是好的,隻是『性』格太溫吞了些,又一向欽佩孫策,絕不是孫策對手。

    曹『操』歪著頭,打量著陳宮,希望陳宮能有破局之策。陳宮卻一言不發,自顧自的沉思。曹『操』哭笑不得,知道陳宮也犯了難,一時半會怕是沒有成熟的建議。他轉向法正,使了個眼『色』。

    法正會意,躬身施禮。“大王,陳相,正有一計。”

    陳宮瞥了法正一眼,似笑非笑。法正急著出迎曹『操』,必然有想法,他也好奇在這種情況下,法正還有什麽妙計可言。

    “中軍師不妨直言。”

    “兵法雲:致人而不致於人。孫策不顧皇長子在蜀,妄稱命,登基稱帝,雖附逆者甚眾,畢竟心虛。求穩看似老成,實則無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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