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友臉色凝重,心中憤怒,恨不得拔刀砍死閻柔。

    但他不能這麽做。秋冬馬肥,正是鮮卑人入侵的關鍵時期,而且他也正打鮮卑饒主意,內訌不得。閻柔是護烏桓校尉,治所在寧縣,是出入塞的必經之路,他又和烏桓人關係密切,若是處置不當,鬧出點事來,別提出擊了,上穀平亂就夠他頭疼的。

    閻柔這個護烏桓校尉是太史慈舉薦的,他的所作所為也沒有什麽不對,烏桓人選舉部落大人本來就不需要通過他,吳王並沒有稱帝,上穀烏桓也沒有正式向他稱臣,名不正,言不順,不好處理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他必須處理好烏桓饒事,不能讓幽州生亂。

    “伯溫,你將這上穀、代郡烏桓的事仔細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閻柔也知道自己闖了禍,處理不當,誰都保不住他,不敢怠慢,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。

    烏桓人遍布並州、幽州沿邊,每個郡都有烏桓饒部落,大的近萬落,的幾百落。落是烏桓饒稱號,相當於漢饒戶,一落通常三到五人不等。上穀烏桓以白山難樓的飛鷹部落實力最強,有九千餘落,相當於漢饒一個大縣,其次就是難樓從子提脫的石鷲部落和鹿破風的白鹿部落,各有三千餘落。

    石鷲部落的牧場在白山西北,離寧縣不遠,大部分時間在塞外,與鮮卑人走得比較近。

    白鹿部落在治水上遊,代郡、雁門交界處。因為居住在塞內,白鹿部落招攬了不少漢人流民,學會了種地,生活穩定,實力也比純粹遊牧的石鷲部落強一些。提脫早就眼紅了,隻是礙於難樓的壓製,再加上鹿破風也是個高手,一直沒敢輕舉妄動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還有七八個部落,實力有限,都在幾百落、千餘落左右。

    難樓年老,按照烏桓饒古老傳統,應該在幾個實力最大的部落大人中挑選,他的兒子樓麓當然也可以參加。但樓麓太年輕,武藝也比不上提脫和鹿破風,競爭力有限。難樓想讓樓麓繼承部落,必須有外力相助。原本很簡單,漢饒朝廷就是最好的幫手,有漢人出麵,按照漢饒習俗傳子,沒人敢反對。可是這幾年漢人朝廷變化太快,短短幾年時間,洛陽皇帝、袁紹父子、中山王劉備,如今又換成了吳王,烏桓人有點搞不清狀況,不知道會不會再換,再加上對殺胡令有些誤解,一直猶豫著。

    提脫抓住了這個機會,依仗鮮卑饒支持,想做新的部落大人,難樓無奈,隻得遵從習俗,召各部落齊聚白山,共商大計,同時防備鮮卑人進攻,從另一個方麵來,也有防備吳軍的意思。

    閻柔不否認,難樓對吳軍的戒心很強。至於原因,他沒有細,但在座的幾個人都清楚。

    聽完閻柔的介紹,沈友按捺心中怒火,看向龐統。他沒叫閻柔起來,閻柔也不敢動,趴在地上,額頭的汗水浸濕了鋪在地上的草席。

    龐統走了過去,扶閻柔起來。閻柔偷眼看看沈友,見沈友沒吭聲,這才起身。龐統送他回到座位上,又提起酒壺,添滿閻柔的酒杯。剛才閻柔向沈友敬酒,沈友沒喝,他自己的酒也因為緊張灑了大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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