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呂蒙接到斥候的消息,劉備率領五萬步騎,氣勢洶洶地向白波穀而來。

    雖然對劉備來得這麽快有些意外,呂蒙並不緊張,隨即召集諸將議事,準備迎戰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張飛率領一萬步卒,三千騎兵,率先趕到白波穀。

    出發不久,前軍師賈逵就對張飛,白波穀雖然是要害,但最要害的不是白波穀,而是永安。原因很簡單,在白波穀的東側還有一些路可以通行,隻是比較難走,而且缺水,不適合大軍行進,股人馬還是可以走的。呂蒙如果得了永安,就算白波穀丟了,依然能扼住退往並州的道路。相反,如果呂蒙未能控製永安,就算白波穀堅不可破,他也無法徹底阻止劉備退往並州,隻是製造了一些困難而已。

    張飛覺得奇怪,問賈逵道:“軍議時,你為什麽不告訴中山王這些情況?”

    賈逵苦笑不語,良久才道:“聽聞將軍曾為吳王將,手中丈八蛇矛亦為吳王所贈?”

    張飛看了一眼手中的丈八蛇矛,一聲歎息。“誠如軍師所言。”

    “將軍覺得若吳王率兵而來,河東可守嗎?”

    張飛笑笑,笑得有些勉強。“吳王並未親至,如今統兵的是魯肅。”

    “將軍,河東二十城,縱使攻克白波穀,中山王所據者亦不足一半,且鹽鐵盡失,良田、戶口大半為魯肅所有,如何能養活幾萬大軍?”

    張飛笑不出來了。他對河東的情況知之甚少,賈逵卻是本地人,又做過幾任縣令長,熟悉戶口錢糧。他支撐不住,那肯定就是支撐不住。他不解的是既然賈逵知道,裴潛等人自然也知道,他們為何不向劉備挑明這一點?如今大軍的錢糧主要由他們供應,如果他們支撐不起,劉備非走不可。

    “賈君,飛本武夫,對河東也不甚熟悉,還望賈君指點一二。”

    賈逵清楚張飛的疑問,但他不好直。裴潛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,但他們舍不得自家的產業,隻要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。他如果把事實向張飛和盤托出,等於揭了裴潛等饒底,以後就沒辦法在河東立足了。他當初任絳邑長還是受裴潛舉薦的,欠裴潛一份人情。

    賈逵沉吟片刻。“將軍可知,河東本是堯舜禹三帝故都,又是三代京畿,春秋時屬晉,戰國時屬魏,與河南、河內並稱三河,為何世族數量既不如河南、河內眾,實力又不如河南、河內強?”

    張飛有點頭大。他景仰讀書人,卻又最怕和讀書人話,他們有話不直接,常常不著邊際,讓你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什麽。他向賈逵請教裴潛的事,賈逵卻河東的曆史,這挨得上嗎?

    見張飛皺眉,賈逵也很無奈,和這些武夫話就是費勁。他隻好裝沒看見,接著道:“河東是兵家必爭之地,不論朝廷定都關中還是洛陽,河東都是京畿門戶,又有鹽鐵,朝廷自然不希望有世家豪族橫行,尾大不掉,是以一直打壓河東。河南、河內也如此,隻是河東更明顯而已。近百年來,河東別三公,連二千石都不多見。是以楊修居長安數年,竟然未與裴文孝衛伯儒往來,輕視我河東之意甚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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