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瑜點點頭。“聽那個於禁用兵很有章法。”
荀攸嗯了一聲，仰頭看著麵前的大幅地圖，沉默了片刻，突然又道：“曹昂在兗州得了幾員幹將，於禁算是其中之一，卻不是最高明的。陳宮才是曹昂的智囊。都督，我覺得曹操撤退恐怕不是因為霍峻守得太出色，而是別有原因。”
周瑜沉吟了片刻。“關中？”
“沒錯，關鄭”荀攸微微頜首。“下不可一日無主。劉協戰歿，遺詔皇長子繼位，可是被法正一攪和，帝位至今空懸。法正雖然聰明，畢竟曆練不足，不熟悉朝堂上的手段，曹操怕是要帶陳宮去長安，解開困局，扶立新帝，以掌控關鄭”
荀攸伸出手，在地圖上圈畫了一圈。“如今之局麵，仿佛當年秦與六國。隻不過六國已一，秦卻三分。若不能整個關中與益州，待大王守喪完畢，再次出兵，不論關中還是益州，都是守不住的。這是最後的機會，曹操不可能不奮力一搏。他是個刺客，很擅長冒險的。”
周瑜瞥了荀攸一眼，笑了起來。“公達也曾做過刺客，當所料不差。”
荀攸也笑了。“論做刺客的本事，我不如他。我至少要有七八分把握才敢動手，他卻隻要有五六分把握就行，必要的時候，哪怕隻有一分機會，他也會力以赴。都督，你要心這種賭性重的對手，他們常常是最大的意外。當年洛陽事變，袁紹因為低估了董卓，以致局勢崩壞，一敗塗地。”
周瑜點點頭，深有同福他和曹操對陣這麽久，知道曹操不弱。如果不是他所領的皆是精銳，又有諸葛亮在荊南為他籌措糧草，源源不斷地供應物資，他早就被曹操擠出去了。
荀攸突然道：“都督，你是不是曾在驃騎將軍帳下聽令？”
“打襄陽時，我曾在他帳下聽令。”
荀攸轉過身，目光炯炯。“你有好久沒和大王見麵了，雖大王信任，你也應該當麵述職，免得引人非議。且驃騎將軍去世，於禮你亦當與喪，不如趁這個機會去一趟江東。”
周瑜沉吟不語。若是在他趕赴江東會喪期間，曹操來攻，賀齊能不能擋住，他也沒把握。孫堅戰死本來就是曹操等人處心積慮的結果，誰敢保證曹操撤退就不是虛晃一眨剛剛荀攸也了，曹操擅長行險，見形勢膠著，想出奇兵也是很正常的事。
“這裏交給誰呢？”
“分南北兩路，賀公苗和祖元大（祖郎）各負責一路。若曹操意在關中，這裏不會有大的戰事。大勢一定，圖窮匕見，真正的惡戰才會開始。若曹操去而複返，我軍亦能堅守，不至於潰敗。”
見周瑜猜疑，荀攸又笑道：“都督，賀齊善戰，祖郎驍勇，皆非庸才，隻是有時候百戰百勝並非好事，適當的受些挫折還是有必要的。將來西征竺，他們總要各鎮一方的，借著這個機會曆練一下也不是壞事。主動求戰，反而不會疏忽大意，若能吸引曹操，延滯他北上，也是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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