逢紀明白,劉備心無戰意,一心想走,隻是不出口。

    況且想走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,要處理的事很多。

    首先,如果他放棄幽冀,幽冀也會放棄他。那些人有家有業,之所以支持劉備,並不是因為劉備的人品,而且希望他能阻擊孫策,保住他們的既有利益,至少有和孫策討價還價的機會。如果劉備離開幽冀,他們不可能拋棄產業,跟著劉備逃亡,拿下劉備,送給孫策做見麵禮倒是有可能。

    其次,劉備要服幾個心腹大將,尤其是張飛。如果沒有心腹,劉備單騎逃到並州也無法掌握並州,隻能寄人籬下。此外,放棄幽冀,放棄中山,也就意味著放棄關羽,張飛能不能答應,誰心裏都沒底。

    這些,都需要逢紀出麵解釋、服。

    逢紀出了城,來到鄴城西北的大營,找到張飛。

    張飛正和張合、田豫商討戰事。大雨將至,一旦鄴城城裏進了水,戰鬥即將開始。張合熟悉鄴城情況,張飛特地向他請教,看看哪裏可能會出現薄弱環節。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。張合提醒他,鄴城城經過袁紹、袁譚父子多年修繕,非常堅固,而且沮授足智多謀,該想到的他都會想到,想複製關羽水淹廮陶的戰法,成功的可能性非常,幾近於無。

    張飛正在上火,見逢紀來了,非常高興,親自出帳迎接。逢紀進了帳,與張合、田豫見禮,互相寒喧了幾句,卻不及正題。張合、田豫會意,起身告辭。

    張飛也不安起來,命人守住大帳,這才問道:“逢相深夜前來,有何指教?”一邊,一邊給逢紀倒了一杯酒,雙手端著,恭恭敬敬地送到逢紀的麵前。

    逢紀接過酒杯,輕輕搖晃著,眼睛盯著晃動的酒液。“益德,你與大王相交多久了?”

    張飛濃眉緊鎖。“我們從就認識,快三十年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關侯呢?”

    “十七八年,將近二十年。”

    “對你來,大王與關侯孰重?”

    張飛不話了,盯著逢紀看了好一會兒,慢慢地道:“逢相,雲長的脾氣是差了些,但他對大王的忠義地可鑒。逢相若是聽到了什麽流言,大可一笑置之。”他頓了頓,又道:“逢相想必也知道,當初我與大王離開豫州,前往關中,雲長留在豫州,頗得吳王賞識,後來大王回到幽州,他卻堅辭吳王,不遠千裏,趕來幽州相助。若他人背叛大王,我信,若雲長背叛大王,我不信。”

    逢紀呷了一口酒,淡淡地道:“益德,如果當初關侯留在吳王麾下,今日為吳王前鋒,進攻中山,你會與他對陣嗎?”

    張飛怒了。“逢相,這是不可能的事,何必白費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,我換一個問題:若吳王來攻,益德會與吳王對陣嗎?”

    張飛緊緊的咬著牙,臉頰繃得像塊石頭,一言不發。這是他不願回答的問題。若孫策來攻,他是該迎戰,還是該避戰?但這個問題不是假設,而是擺在麵前的現實。孫策已經趕到河北,他們隨時可能碰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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