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策靜靜地聽著,沒什麽。對待佛經,他的意見和楊黃二人不太一致。就宗教而論,佛道各有千秋,佛教雖開口空,閉口無,實則積極入世,反不如道門身心合一。就思想體係而言,佛學更勝一籌,至少這時候的太平道、師道巫術的氣息還很濃,沒有真正的思想體係。

    隻是嚴浮調布道的熱情比水平高,不足以代表真正的佛學罷了。

    “二公對嚴浮調印象如何?”

    楊彪地溫和笑道:“有些聰明,隻是誌向太大,一心傳道,花了太多心思在交遊上,到吳郡這幾年,日夜奔走於富貴之門,怕是沒什麽時間靜下心來求學問道。依我看,他對浮屠道的理解還不如蔡大家的幾篇文字來得透徹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覺得這浮屠教不能掉以輕心。”黃琬撚著須尖,沉吟道:“大王記得笮融此人否?”

    “有印象。”

    “這笮融何嚐有什麽學問?隻不過閑來讀了幾句浮屠經,卻蠱惑了那麽多百姓,在廣陵、下邳一帶鬧出那麽大動靜。為何?以其擅蠱惑人心耳。來世縹緲,無以知真偽,百姓苦難,今生無望,固然寄希望於來世。富貴之家,亦望永保富貴,來世更比這世強,是以無論貧富,皆入其彀鄭貧者固傾其所有,富者亦不吝捐贈,這浮屠經倒成了無本萬利的商品了。”

    孫策有些吃驚。“有人捐贈家資,供養僧侶了?”

    黃琬探頭瞅了一眼孫策另一側的楊彪。“大王不妨問問楊公,他對此最有體會。”

    楊彪連忙搖手。“公琰,不要亂,荊妻花的錢都是她自己的,我一無所有,現在吃的穿的都是她供的。你也是,若她聽到你這麽,以後不肯供你了,我可不管。”

    看著兩個老頭互相打趣調侃,孫策不禁莞爾,心裏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孫策在大雷山休整了半,當下午便趕到城裏,拜見母親吳夫人。

    袁衡等人已經先行一步,向吳夫人請安,並探聽口風。得知孫策為此親自從平輿趕回來,吳夫人心情好了很多,見到孫策時,笑容滿麵,很是親熱,一點也看不出心有芥蒂的模樣。

    吳夫人身邊有一個少年,是吳景的次子吳祺。吳景的長子吳奮幾年前就領兵,隻不過沒有去前線,一直在吳夫人身邊。吳祺才十五歲,一年前隨侍吳夫人左右。

    孫策心知肚明。吳夫人將吳祺帶在身邊,就要給他一個前程。他招了招手,將吳祺叫到跟前。吳祺施了禮,有些局促,不安地舔了舔嘴唇。孫策按著他的肩膀,捏了捏,發現他肌肉頗有彈性,平時應該經常練武。吳家和孫家差不多,在學問上沒什麽賦。

    “跟誰學的武藝?”

    “阿兄。”

    “你阿兄啊,武藝是不錯,教人可不太在校”孫策笑道:“你怎麽就跟他學了?”

    吳祺窘迫,臉漲得通紅,求助地看向吳夫人。吳夫裙也不生氣,吳奮的武藝很一般,孫策已經給他留麵子了,況且孫策和以前一樣,以兄弟之間的口氣話,明沒把吳家缺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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