臘月二十三,定陶。

    董越站在階下,躬身俯首,神情窘迫。反倒是站在他身後的張繡還算平靜,好奇的四處張望著。

    孫策負手站在廊下,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董越。數年不見,董越老了很多,原本就不多的豪氣消失殆盡,唯唯諾諾,像一條脫毛的老狗,連張嘴咬饒勇氣都沒有了。

    “董將軍,別來無恙?”

    “見過大王。”董越擠出一臉假笑,結結巴巴的道:“董某荒悖,為人所愚,怒人怨,所欠唯一死耳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不能死。”孫策笑了。“令愛身懷六甲,即將臨盆,你很快就要有外孫了。含飴弄孫,人間之樂,豈能錯過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女兒要生了?”董越很驚訝。他離開河東的時候,女兒還在安邑,還沒有懷孕的事,怎麽突然就要生了?“她在哪兒?”

    “在九江,蔣氏老宅。你隨關西子出鎮河內的時候,她潛行千裏,到了九江。起來,不愧是涼州女子,英氣過人,敢做敢當,不讓須眉。”

    董越一頭細汗。怪不得這麽久沒女兒的消息,她居然跑到九江去了。不過轉念一想,他又高興起來。既然女兒到了九江蔣家,想來這門親事還沒黃,自己還能有幾好日子可過。

    “新年將至,當與家人團聚。我就不留你了,有什麽事,年後再,你先收拾一下,去九江與女兒、女婿團聚吧。辛苦了這麽多年,也該休息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董越嘴裏犯苦,卻無可奈何,隻得躬身領命。孫策一句話,就奪了他的軍權,他雖然不願意,卻不敢反抗。人都站在這兒了,還能什麽呢。要怨也隻能怨自己當初犯糊塗,為了河東和賈詡生份了。如果有賈詡出謀劃策,何至於此。

    “你便是張濟從子張繡?”孫策轉向張繡。張繡三十出頭,相貌堂堂,一部短須,身材高大矯健,眼中精光四射,一看就是勇武之輩。

    “正是,見過大王。”張繡咧嘴一笑。他打量了孫策片刻,又道:“久聞大王英武過人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
    孫策笑了。早就聽蔣幹張繡有勇無謀,今日一見,果然如此。曆史上的他能在宛城站穩腳跟,全賴賈詡出謀劃策,如今他跟著董越,這欠缺的腦子怕是沒什麽機會長全了。

    “聽蔣子翼,你武藝高強,尤其精於矛法?”

    “不敢,略通一二。”張繡揚揚眉,得意洋洋。

    “正好,我身邊也有幾個勇士,武藝還得過去。待會兒你們比試一番,如何?若能勝了他們,便隨你所願,統兵或者隨侍,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當真?”張繡又驚又喜。“

    “當然,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。”孫策招了招手,叫過郭武,讓他領張繡去校場。郭武會意,與張繡打了個招呼,引著他去了。董越在一旁看得真切,氣得鼻子都歪了。這張繡真是個沒腦子的,這麽輕易就被人帶走了。毋丘興也有些不屑,隻是臉上沒有露出半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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