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孫瑞疑惑不解。荀彧不是隨軍參讚軍事的謀士，一直坐鎮關中，如何耳提麵命？他看著子，希望能得到解釋，但子卻什麽也沒，年輕而英氣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，隻是微薄的嘴唇抿得有些緊，以至於失去了血色。
感覺到了士孫瑞的凝視，子猶豫了片刻，抬起眼皮，眉心微蹙。“太尉？”
士孫瑞忽然警醒，連忙收回目光，向子請罪。子長大了，不是那個視令君如父如兄的少年。至於他，更應該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，恪守君臣之禮。他退了出去，在門外停了一會兒，眯著眼睛，適應夏日刺眼的陽光，心頭卻有些黯然。
子決心已定，要奮力一搏，連荀彧都無法服他，還有誰能阻止他？雖子少年英武，果決有擔當是好事，可進攻南陽絕非易事，離秋收還有幾個月，一旦消息走漏，孫策有足夠的時間增援。子也許正是出於這個考慮，這才要親領精騎，聲援袁譚，將孫策的注意力誘離南陽。萬一捕捉到戰機，子想必也會不吝一戰，步卒班師，純以騎兵上陣，正是希望利用騎兵的速度帶來的突然性。
破釜沉舟，背水一戰，大漢的四百年基業能否延續下去，很快就要見分曉了。朝廷坐擁西北精騎勁卒，居高臨下，卻被孫策逼到這個地步，也真是令人意外。
士孫瑞快步離開。
劉曄從外麵進來，停住腳步，看了一眼士孫瑞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他進了中庭，子正撫著荀彧的奏疏出神，聽到劉曄的腳步聲，他抬起頭，沉聲問道：“查得如何？”
劉曄在子對麵坐下，將一份名單遞了過來。“這是最近幾日與外界有聯絡的人名單，都有可能泄密，但具體是誰，還有待甄別。”
子接過名單看了看，有些撓頭。“人還真不少啊。”
“陛下如言甚是，臣以為，瞞是瞞不住的，隻能以假亂真，虛實相間，讓孫策難辯真偽。”
子點點頭，將荀彧的奏疏推到劉曄麵前，自己轉身來到地圖麵前，目光在太行山兩側來回掃視。
毋丘興建計之後，他們很快就意識到這個計劃有一個很難克服的關鍵：不論是繞行潁川還是取道武關，攻取南陽的路途都不短，也不是萬餘精兵就能解決的問題，必然要有足夠的兵力進行決戰。兵力多，行動就慢，準備的時間也長，很難完全瞞住孫策的耳目。他的身邊可能就有孫策的細作，所以安排劉曄去查，看看誰會和外界聯係，現在查出來這麽多人，證明他們的擔心絕非杞人憂。
劉曄當時就提出了混淆視聽的作戰方案。這個方案包括兩個部分：一是步卒主力先返回關中休整，準備秋收，並做出增援漢中的姿態，以掩蓋真正的目標南陽；二是騎兵主力駐留河內，聲援袁譚，必要時進入冀州作戰。如果袁譚還能支撐，那就協助袁譚，如果袁譚支撐不住，索性就取了冀州。
如果能將孫策吸引到冀州決戰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冀州更適合騎兵作戰，對騎兵優勢明顯的朝廷顯然更有利。再者孫策如果趕到冀州，戰線拉長，輜重運輸的負擔也會成倍增加。總而言之，對朝廷有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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