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彧點點頭,沒有再什麽。衛覬這句話已經有指責汝潁人沒有與孫策抗爭到底的意思,有成見在先,爭也無益。他隻是覺得可惜,衛覬自以為義正辭嚴,卻不知道這很可能正是孫策所期望的。世家不肯向孫策屈服,孫策也沒打算向世家讓步,在戰場上擊敗世家,將世家連根拔起,免得將來留有後患。若非如此,孫策何至於遲遲不取兗州。但凡他做一點讓步,兗州世家就絕不會依附袁譚,以至於如今騎虎難下。衛覬一時意氣,將來怕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
    利令智昏,就是的衛覬這種人。

    荀彧揮揮手,示意衛覬去辦事,在案前坐下,鋪開紙筆,又將收到的賈詡奏疏仔細看了幾遍,越看心情越複雜。賈詡豈止是看透了子的困境,他更看透了世家的貪婪和因貪婪導致的愚蠢。他安排毋丘興去見子,很可能是有意而為之。

    毋丘興也是河東人,而且年輕氣盛,正是想建功立業的時候,他怎麽可能勸子隱忍,禪讓,富貴險中求,若能出奇製勝,奪取南陽,他才可以一鳴驚人,平步青雲,卻不知道這一切都在賈詡的計劃之鄭

    這個賈文和,真是一條毒蛇啊。

    荀彧感慨良久,提起筆,在紙上書寫起來。

    臣彧啟伏鑒陛下詔書,見故並州刺史詡所上三策,臣以為皆老成之謀也,然有不明處,願為陛下發覆。夫用兵之道,先為不可勝,再為可勝。不可勝在我,可勝在擔爭勝首在糧。入夏以來,關中頻雨,壯士從軍,『婦』孺耕種,多有不逮,欠收已是必然。臣每思及陛下之托,慚愧欲死

    子長長地籲了一口氣,將剛收到的六百裏加急文書放在案上,以肘支案,手指捏了捏酸脹的眉心。

    雖對荀彧的反對早有心理準備,真正看到荀彧的奏疏時,他還是吃了一驚。厚厚的一迭,煌煌近萬言,荀彧寫得字字沉重,他也看得心情低落。關中多雨,秋收不足。皇甫嵩新喪,國失元勳。勞而無功,士氣低落。每一個反對的理由都像一次重擊,將他攻取南陽的雄心壯誌砸得分崩離析,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但是荀彧了那麽多,唯獨沒有該怎麽做。他賈詡的三策是老成之謀,卻沒有讚同詡的哪一策,又或者三策皆可,唯獨不能冒險

    門外響起腳步聲,曹丕快步走了進來,報告太尉士孫瑞求見。子連忙起身,到門口相迎。時間不長,士孫瑞走了進來,麵容憔悴。皇甫嵩去世,皇甫堅壽請假回長安辦喪,他的責任全部轉到了士孫瑞的身上,士孫瑞這兩忙得暈頭轉向。

    事關軍心士氣,子也不敢怠慢。皇甫嵩在軍中的影響力大大了,不管是不是涼州人,都將這位平定黃巾的名將視為軍中之神,就連一向仇視他的董卓舊部也不敢在公眾麵前表現出對他的不敬。尤其是這兩,接連發生了幾起衝突後,董越索『性』下了死命令,封鎖大營,不準將士隨便外出,以免惹起事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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