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『色』深沉,燈影搖曳。

    子背著手,在室內來回踱步。他走得很慢,不時的停下來看一眼掛了一麵牆的巨大地圖。這幅帛製地圖上繪著大漢曾經的整個疆域,東起樂浪,西到蔥嶺,南到日南,北到北海。在這麽遼闊的疆域中,真正受朝廷控製的疆域顯然微不足道,局促在中心,被四周的遼闊疆域擠壓得透不過氣來,以至於子不得不另外準備一副中原的地圖。

    可是子今讓人取出這幅全圖,看了很久。他的心情就像秋千一樣,『蕩』過去,晃過去,一會兒高,一會兒低,一會兒激昂,一會兒消沉。

    與文武近臣連續商議了幾,一直無法決斷。攻擊南陽的風險與收益都很大,大到沒有人敢輕易否決,也沒有人敢輕易讚成。有人提議傳書關中,請荀令君與皇甫太傅參謀決斷。子反複思考後,委婉而堅定的拒絕了。荀令君日理萬機,又剛收到兄長陣亡的噩耗不久,心力難以支持,皇甫太傅更是年高病重,體力不支,這件事就不麻煩他們了,我自己定。

    其實子心裏很清楚,荀彧肯定會反對攻取南陽的計劃,他會選賈詡三策中的下策。在西征之前,他就提過同樣的建議,隻是被否決了,這才有了西征的大捷。

    一想到西征大捷,子的嘴角微微挑起,『露』出一線淺淺的笑意,瞬間做了決定。

    雖西征大捷是各種因素的集合,其中還有吳王孫策的功勞,但畢竟是一次大捷。自有羌『亂』以來,能與之相比的大捷隻有段熲征東羌的戰功可與此相比,誰也沒想到會在大漢風雨飄搖的時候再次西征,而且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。

    段熲為孝桓帝掙得美諡,我這次西征也能讓先帝含笑九泉了吧雖兄長無辜,但先帝看中的繼承人終究是我。為了不辜負先帝的心血,即使再難,我也要堅持下去。

    “陛下,三更了,該休息了。”身後傳來怯怯地聲音,還有一個掩飾不住的哈欠。

    子轉過身,一臉倦容的曹丕捧著一隻食案站在門口,食案上擺著一壺酒,兩碟點心。曹丕努力的張著眼睛,嘴巴半張,神情窘迫。子有些意外,看了看四周。“今是你當值”

    “唯。”

    子走上前,單手接過食案。他常年習武,強壯有力,這點東西對他來輕而易舉。“你下去休息吧,不用侍候了。”

    “謝陛下。”曹丕行了一禮,退了下去,正準備轉身離開,子又叫住了他。“你兄長到益州了嗎”

    曹丕臉上閃過一絲失落,隨即又恢複了平靜。“多謝陛下關心,臣兄已經到達成都,前些日子剛有書信來。臣父謝陛下寬容,赦免了臣兄戰敗之罪,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,萬死不辭。”

    “你兄長既然去了成都,想來令尊的爵位要由他繼承了。你不要氣餒,將來建功封侯,封妻蔭子,不見得比嗣爵差。”

    曹丕眨了眨眼睛,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,再次向子行禮。子揮揮手,示意曹丕退下,端著食案回到地圖前,看著地圖上益州的部分,笑了笑。曹『操』被孫策『逼』得喘不過氣來,如果進攻南陽,益州就能喘口氣,曹『操』應該會感激涕零,到時候再以封賞戰功的名義,加官晉爵,自能收服其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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