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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賈詡坐在窗下,半眯著眼睛,似睡非睡。

    初夏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,落在窗前的石階上,一地斑駁。樹冠中有兩隻黃鸝,一唱一和地叫著,清脆婉轉,情意綿綿。

    毋丘興靠著柱子打盹,一卷文章落在手邊。紙邊已經卷了,上麵用朱筆做滿了標誌。胡車兒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,舉起手中的弩,瞄準樹上的黃鸝。

    “嗖!”弩箭『射』出,一隻黃鸝鳥中箭落地,胡車兒上前一步,伸手接住。另一隻鳥受了驚嚇,撲愣愣的飛起,在空中盤旋著,悲鳴著。胡車兒轉過腦袋,偷偷看了賈詡一眼,卻發現賈詡已經睜開了眼睛,靜靜地看著他,連忙咧嘴,『露』出討好的笑容,順手將『射』殺的鳥兒藏在身後,欠身致意。

    “先生醒了?我去讓人端茶來。”

    “『射』中了幾隻?”賈詡淡淡的道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一隻,另一隻飛了。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不耐心點,找一個更好的位置,一箭雙鳥?”

    胡車兒撓撓頭,見賈詡沒有責備他的意思,嘿嘿的笑了兩聲,轉身下去了。賈詡歎了一口氣,嘀咕了一句。他們話的時候,毋丘興醒了,卻沒話,等胡車兒走了,才起身問賈詡需要點什麽。賈詡讓他取點水來洗臉。毋丘興應了一聲,將文章卷起,掖在腰間,轉身去了。不一會兒,端了一盆清水進來,放在賈詡麵前。

    賈詡洗了臉,淨了手,重新坐好。毋丘興看他做完了,這才問了一句:“先生,真能一箭雙鳥嗎?”

    賈詡看了他一眼。“你覺得呢?”

    “應該可以,但是很難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的確很難,不僅要有高超的『射』藝,還要有足夠的耐心。”賈詡轉頭看向窗外的大樹。那隻剛剛失去了夥伴的黃鸝鳥已經飛走了,樹上很安靜。“如果沒有耐心,『射』藝再好也很難一箭雙鳥。”

    毋丘興若有所思,抿了抿嘴,端起水盆出去了。賈詡先是放棄了河東,接著又放棄了並州,如今就是一個閑居的客卿,除了姑臧侯的爵位和五百戶的食邑,一無所櫻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賈詡而去,他相信賈詡既然留在河東,就不會一直蜇伏,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,加上他也沒有多少出人頭地的機會,就留在賈詡身邊做侍從,跟著賈詡讀書。一晃半年過去了,他難免著急,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。賈詡可能看出了他的心境波動,這才特意點醒他。

    毋丘興出了門,倒了水,將水盆交給奴婢,正準備回後院向賈詡請教一些問題,一個青衣仆從快步走了進來,一見毋丘興,連忙迎了上來,告訴毋丘興門外有人求見,是董越身邊的親信。毋丘興一聽,心頭一動,想了想,跟著青衣仆從來到門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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