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玄很『迷』『惑』,拿起記錄出去了。

    與張、虞翻等人議事之前,孫策先見了新任搜粟都尉鮮於程。

    鮮於程是祖郎的鄉黨,由祖郎推薦出仕,先在丹陽太守府任田曹,後來又轉為專職的屯田都尉、校尉。此人沉默寡言,不善交際,偶爾開口也是又臭又硬,常常噎得人翻白眼,與同僚的關係極差。若不是屯田辛苦,他早就被人頂替了。他也苦於應酬,隻有到了田間地頭才自在,一年至少有三百在外麵跑,曬得黑黢黢的,與農夫無異。虞翻與他聯絡比較多,對他的工作態度很欣賞,卻也為他的為人處事頭疼。以虞翻的口才,有時候也被他噎得難受。

    也正因為此,他這幾年一直沒有升職,連嘉獎都沒份,被人戲稱為鹹魚程,他也不在意。去年孫策巡視丹陽,看到屯田成績斐然,又有心提攜丹陽人,這才想到了他,年終考核時特地吩咐首相張留意。張借上計的機會與鮮於程長談了一番,覺得此人可用,累積功勞,推薦轉鮮於程為搜粟都尉。

    在吳國的官製中,搜粟都尉是九卿之一。鮮於程的這次升遷有超擢之嫌,私下裏有意見的人不少,有的甚至是鮮於程貪汙了屯田的收益來送禮,不一而足。

    鮮於程上殿,瘦削的身形如竹杆,撐不起新做的官服。他向孫策行了禮,將隨身帶來的一隻木盒交給一旁的侍者,侍者接過木盒時,手明顯一沉,險些將木盒摔在地上。他漲紅了臉,將木盒拿到一旁,打開檢查了一下,然後看了鮮於程一眼,臉『色』更紅,眼神憤怒,就像看白癡似的。看那架勢,如果不是在孫策麵前,他恨不得將木盒砸到鮮於程臉上。

    孫策很好奇,讓侍者將木盒拿過來。木盒裏是一塊石板,很大,很粗糙,隻在中間挖了一個淺坑,磨得很光滑,像個硯台。

    “這是石硯?”

    “回稟大王,這是臣家鄉的山石,雖然醜陋,卻是做硯石的好材料。”

    孫策忍著笑。鮮於程是歙縣人,的確是出好硯的地方。隻是這塊石板也太大了。“既是硯,何必這麽大,找個良工切割,做十塊硯台也夠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王日理萬機,批注文書多,我覺得大一點的更好。”鮮於程頓了一會,抬起頭,直視孫策。“且大王若是用得好,以後難免還會再取,臣索『性』取塊大的,大王隨時可以割用,免得虛耗人力,『騷』擾百姓。”

    孫策眉『毛』一挑,聽出了鮮於程的言外之意。看來有人看中了這種硯石,或是謀私利,或是假公濟私,『逼』迫百姓取石製硯。這鮮於程果然是個杠頭,升官謝恩,居然還不忘為百姓請願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孫策撫『摸』著粗糙的硯石,示意賜座。侍者不敢怠慢,為鮮於程準備了坐席案幾。孫策又命人取來橋氏姊妹發明改進的饅首,示意鮮於程嚐嚐。鮮於程一言不發,拿起就吃。吃了一口,發現裏麵還有餡心,倒是有些意外,卻沒多,兩三口將就一隻饅首吃完,連水都沒喝,噎得直抻脖子。孫策又命人取來湯,他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,這才舒服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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