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君,這是上午的戰報。”

    沮授的嗓子有些沙啞。袁譚見了,倒了一杯淡酒,遞給沮授,順手接過沮授手中的戰報。沮授接過酒杯,一口飲盡,長長了籲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袁譚看著戰報,一聲歎息。半激戰,被毀樓車三十三座,拋石機十一架,傷亡將士七百餘人,取得的戰果卻非常可憐,看起來列了一些,但真正提得上嘴的卻一個也沒櫻

    袁譚放下戰報,手指輕扣膝蓋,百思不得其解。“公與,你,朱然是怎麽防十石弩的?”

    “離得太遠,看不清楚。”沮授搖搖頭,神情沮喪。

    高唐城沿河而建,接近方形,邊長兩百步左右,城中央的將台到城牆隻有一百餘步。十石強弩射程超過四百步,即使部署在城外兩百步,也足以能射到城中央的將台。考慮到這一點,袁譚才準備了近百具十石強弩,準備一舉摧毀將台,能射死朱然更好,不能射死朱然也要讓他無法觀察城內外的形勢。可惜他們的想法落空了,半時間,百具十石強弩射出了幾千枝巨箭,幾乎耗光了準備的箭矢,隻看到巨箭射上將台,將台卻巋然不動,根本沒有倒塌的跡象。

    這讓沮授很焦慮。麵對一個摸不著底細的對手最讓人緊張,你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取得勝利。在十石弩第一次進攻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後,沮授就意識到不對,冒險登上樓車,近距離觀察,但是相隔兩三百步,他的目力不足,看不清將台上的部署。

    袁譚看著沮喪的沮授,哭笑不得。沮授最近情緒低落,不像以前那樣自信,考慮事情也有些悲觀。有些細節難免疏忽。他是讀書人,常年讀書導致目力不佳,看不清兩百步外的將台,可是別人看得清啊,望樓上的射手就可以,他居然沒有讓射手幫忙,實在是百密一疏。

    袁譚叫來一個親衛,讓他去輜重營找幾個經驗豐富而又目力好的匠師,趕去前線的望樓,仔細觀察,揣摩朱然防禦巨弩射擊的辦法,然後進行仿製,保護己方的樓車。半時間損失樓車三十三架,超過了製造的速度,絕非長久之計。

    看著袁譚安排人,沮授也反應過來了,有些窘迫。袁譚安慰他道:“公與,智者千慮,終有一失,不足為奇。我們圍攻高唐,本來就有以戰代練的目標,學習對方的軍械製造也是練,隻不過練的是工匠。欲速則不達,我寧願在高唐耗費一些時間,也要多學一點東西,就算此戰不勝,將來退守冀州也能用得上。”

    沮授深表讚同。“使君所言甚是。江東軍軍械水平很高,我們雖不能及,卻可以奮起直追,哪怕是邯鄲學步,也比不學的強,況且有例可循,學起來總是要快一些。”沮授頓了頓,又道:“使君可還記得,孫策戰於襄陽時,最先做的事是什麽?”

    “什麽?”袁譚不知道沮授想什麽,但是他看沮授的神情應該是領悟到了什麽,不敢大意,連忙湊了過來,仔細聆聽。

    “孫策初戰襄陽,奪蔡家產業,可是蔡家卻沒有與他反目成仇,是因為他將軍械製造交付給了蔡家。那些打造軍械的技藝是他自己傳授給蔡家的,還是蔡家工匠原本就知道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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