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船順水而下,在沔口與黃月英匯合。

    黃月英在洞庭住了半年,與秦羅試驗新船,估計是經常遊泳、曬太陽的緣故,原本就不算特別白的皮膚曬成了麥色,身材也更加健美,即使穿著厚厚的冬衣也掩飾不住青春活力。

    孫策看到黃月英就笑了。這可真成了金不換了。

    黃月英向孫策匯報了這半年的試驗結果,重點是水排的重新發明。她原本的計劃是增加櫓的數量,在船尾增加了兩架大櫓。櫓的效率比槳高,但船尾空間有限,效率提高不能令人滿意,如果在船兩側增加櫓,又要增加額外的空間,方案一改再改,進入了死胡同。後來秦羅查閱典籍,發現故南陽太守,河南汲縣人杜詩曾經設計過水排,用來鼓風鑄鐵,隻是失傳了。秦羅根據一些零星的記載,又走訪了一些老工匠,嚐試恢複了水排,試驗之後覺得效果不錯,準備明年裝上船,下水測試。

    孫策看了圖紙,卻一點也不意外。這個水排很接近水輪,不過現在的方案出於傳動方便,還是平放的,什麽時候能豎起來,就是輪船的雛形。輪船離這個時代並不遠,祖衝之的千裏船據就是一種輪船,不過輪船明確載入典籍卻是唐朝的事,而真正大展神威已經到了南宋初年。

    在知識分子視工匠為賤業,刻意遠離技術的情況下,技術發展就是這麽佛係,能不能成,全看運氣,成功了也不代表就能推廣應用。杜詩發明了水排都能失傳,輪船從發明到正式推廣運用花個幾百年又有什麽稀奇的。

    黃月英、秦羅在幾年時間內能有這樣的成果,他已經很滿意了。他當然可以直接畫出圖讓她們去做,但那樣的話,他能得到的隻是一艘輪船,黃月英不可能練就這種不斷改進的思維方式,也就無法推廣到別的項目上去。沒有科學思維,技術還是技術,就像一盤散亂的珍珠,每一顆都很美,就是無法串聯起來,成為精美的項鏈。

    “很好,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聽起來真勉強。”黃月英皺皺鼻子,擠到孫策身邊,用肩膀拱拱他。“是不是有更好的點子,幫個忙,我感覺這腦子都用空了。”

    “沒看出來。”孫策摟著黃月英的腰,摩挲著她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。“真要累了,就休息一段時間,正好生個孩子。你阿翁、阿母都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生!一孕傻三年,海船研製正是緊要關頭,我可沒時間生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有秦羅麽?”

    “她的心思不在海船上。”黃月英伏在欄杆上,神情慵懶,更顯得腰細臀圓。“她的心思全在能逆水而行的戰船上,黃都督等著她的新戰船突入漢中呢。”她頓了頓,又笑道:“蔡大家雖然嘴上不,心裏也著急,隔三岔五地來看我,其實是看戰船的進展。”

    “這麽,你現在很受歡迎?”

    “那當然。”黃月英得意地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這就對了。比起新船,這種風氣更有價值,簡直是一座金山,而且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。”孫策撫著黃月英的肩頭。“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金不換了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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