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年多來,曹操本人一直駐紮在魚複,除了去年夏秋之際去過一次涪陵。原因無他,孫策本人就在襄陽,漢中方向無疑更重要。周瑜雖然來勢洶洶,可是賀齊被阻清浪灘一年未能前進,和當年馬援如出一轍,雖有所斬獲,終究還是無法克服地理環境的不利。可以想象,周瑜就算能擊破五溪蠻,通過清浪灘,想通過武陵進入益州南部也絕非一日之功,危脅有限。

    漢中則不同。一旦孫策控製了漢中,再與馬騰勾結,控製了涼州,益州就被從三個方向封鎖,隻能坐以待保威脅僅次於正麵突破三峽,直入益州腹地。

    接到許攸的消息,得知房陵被困一年後失守,龐羲又全軍覆沒,上庸形勢危急,曹操非常焦灼。不僅為漢中形勢著急,更增添了幾分對武陵的擔憂。

    “江東軍善戰如斯,奈何?”曹操將軍報扔給法正,連聲歎息。

    法正看完,也有些不安。江東軍在山地作戰的能力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,應該是這一年強化訓練的成果。黃忠能練兵,周瑜當然也可以,如此一來,周瑜在益州南部突進的速度將會大大超出預期,整個戰略要重新規劃,至少當初以為能一直如此對峙下去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。

    南北夾擊,似緩而急,形勢對他們很不利。

    “漢中雖然危急,一時還不至於影響到益州腹地,君侯毋須擔憂。”法正沉吟良久。“依我看,武陵更危急。一旦周瑜突破清浪灘,曹洪、張任未必能守住涪陵(今彭水縣)、鄨縣(今遵義市)。”

    曹操轉身看著法正,濃眉緊蹙。問題他都知道,他要的是解決方法。

    “通報朝廷,我們已經盡力了。如果冀州方向不能發起進攻,牽製孫策的兵力,益州支撐不了太久。”

    法正撚著手指,有些為難,欲言又止。曹操看得真切,眼神閃了閃。“你擔心我兒子修?”

    法正點點頭,輕聲歎道:“孫策狡黠,與令郎結婚姻,兗州就成了緩衝,袁譚隻能從兩側進軍,兵力分散。袁譚必然以此為由,消極怠戰。若令郎能與孫策決裂,與袁譚聯手,形勢則大不同。”

    曹操眼神閃爍,沉吟不語。

    法正接著又道:“中路難以突破,必從側翼用力。劉繇、高幹都聽袁譚命令。袁譚不肯用力,他們當然也不肯用力,孫策兩翼無憂,才能全力西進。原本益州憑借地利堅守,也能勉強支撐,現在黃忠、周瑜練兵有成,形勢於我不利,如果不及時調整,一旦孫策攻入益州,下誰還能是他的對手?君侯,這不是益州之得失,而是下之得失,不可不察。且父子為敵,對君侯名聲很不利。”

    曹操低著頭,來回踱了幾步,神情有些猶豫。“孝直,你的我也想過,長此以往,的確不是辦法。可是,我有兩個擔心。”

    “哪兩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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