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羲知道吳軍有最好的戰船,又擅長水戰,順沔水而下雖然方便,卻容易成為吳軍的目標,所以他放棄了常用的水路,由西陵東南行,穿過重重山嶺,沿著秦古水趕往上庸。這條路不如水路方便,但是更近,不到水路的四分之一,不利於吳軍的戰船行駛。他也擔心伏擊,派出大量斥候到前麵打探,沒想到還是中了埋伏,自己更是成了十餘具強弩的目標,在第一波打擊下就送了性命。

    他到死也不明白,為什麽派出去的斥候沒有發出預警,為什麽吳軍在山地跑得比山裏的蠻子還快。他更不明白,為什麽圍房陵一年才得手的吳軍竟如此善戰。難道真如許攸所,吳軍攻城不行,野戰無敵?

    那些躺在山穀中的斥候也不明白,那些吳軍斥候之前是躲在哪兒的,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周圍,而且一出手就是最猛烈的攻擊,數息之間就將他們全部殺死,讓他們連報警都來不及。這些人是山鬼嗎?要不然怎麽會突然出現?

    隻有徐晃知道答案。這一年來,他有一大半時間在山裏,已經將上庸附近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。徐庶負責統籌規劃,他負責具體執行,麾下的將士整在山裏偵察與反偵察,伏擊和反伏擊,練習各種戰術,百煉成鋼,對付這些敵人就像戲耍兒一般輕鬆。

    勝之不武啊,這龐羲也算是統兵的將領嗎?反應這麽遲鈍。徐晃一邊感慨著,一邊指揮部下進入山穀,進行最後的收尾。在連續三個波次的箭陣攻擊下,山穀中的敵人已經潰不成軍,至少有一半倒在血泊之中,剩下的各自尋找藏身之處,已經無法統一行動。對付這些被嚇怕哩的對手,需要的隻是時間,一個點一個點的清掃過去,所有的戰術都是平時演練過無數次的,不需要再另行吩咐。

    山坡上的吳軍將士潮水般的湧了下來,分散包圍。即使是在大獲全勝的形勢下,他們也沒有草率行動,一切都按照規範的戰術,弓弩手搶占製高點,居高臨下,既用弓弩進行壓製,又為同伴指引方向。刀盾手在弓弩手的指引下,從不同的方向包圍過去,以優勢兵力先圍住對手,然後喊話勸降,先用官話喊,再用土話喊,如果還沒動靜,再用蠻話喊一遍。這些土話、蠻話雖然不算標準,卻足以讓對手聽懂。如果對手識相,主動放下武器投降,那就萬事皆休,如果負隅頑抗,那就隻好來硬的,格殺勿論。

    俘虜也是有用的,地裏的莊稼還沒收割完,打造攻城器械也需要人伐木,攻城時也需要苦力,這些都需要人手。讓俘虜去做苦力,將士們才能一心一意的作戰。術業有專攻,農夫耕士,工匠打造軍械,醫匠治病,將士就應該戰鬥。

    在吳軍的迅猛而精準的打擊麵前,藏到大石後、樹叢中的漢中將士迅速被一一擊潰,陸陸續續的走出藏身地,放下武器,自縛雙手,用一條長繩前後相連,垂頭喪氣的做了俘虜,在山穀中形成一條長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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