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後可知現在的讀書人有幾種?襄陽書院的讀書人又是哪一種為主?”

    袁衡眼神疑『惑』。“讀書人……還有不同?”

    見袁衡一臉茫然,孫策有些遺憾。袁衡和外麵接觸太少了,根本不了解情況。他招了招手,讓袁衡坐到身邊來,挽著她的手。“阿衡,如今的讀書人有兩大類:一類是你們心目中的讀書人,一類是我寄予厚望的讀書人。你們的讀書人讀聖賢書,一輩子在聖人劃的圈子裏打轉,動輒聖人如何如何,一心想治國平下,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本事。我寄予厚望的讀書人是讀書識字,卻不局限於聖饒圈子,而是以地萬物為宗,能踏踏實實的做事情,哪怕這些事看起來微不足道。”

    袁衡的手被孫策握在手中,感受著孫策掌心的溫熱和力量,心跳加快,臉也更熱了。她不敢看孫策的眼睛,垂下眼皮,強迫自己集中精力,考慮孫策的問題。

    “大王的後一種讀書人,當是指郡學堂、木學堂、講武堂畢業的學生吧?”

    孫策點點頭。南陽是最早推行新政的地方,幼稚園、木學堂、講武堂都是先在這裏推行的,三年幼稚園、三年郡學堂或者講武堂、木學堂,第一批畢業生已經走入工作崗位。這些人有一半左右出身卑微,以前是不太可能有機會讀書識字的,所以不介意做匠師或者從軍,大部分人都進了木學堂做匠師,或者進軍中做侍從,真正留在郡學堂做學問的是極少數。即使進郡學堂做學問,他們也和舊式的讀書人有所不同。

    他們才是孫策的希望。那些一心隻在聖人經典,被孫策稱為舊式讀書人從來不是孫策關注的重點,他不會克製打壓他們,但也不會太把他們當回事,願意合作的不拒絕——比如邯鄲淳、胡昭等人,他們可以在郡學堂做教師,領取一份俸祿,不願意合作的也不強求,由他們自生自滅——襄陽書院的不少學生就算於這一類。袁衡擔心這些人會對孫策名聲不利,實在是多慮了。

    幾個死讀書、不明事理的讀書人,能興多大的風浪?連許劭都被我罵跑了,我還怕他們?

    聽了孫策的解釋,袁衡有點窘迫。“大王教訓得是,妾也該反省,不能抱殘守缺。”

    “你曆事淺,平時不怎麽與外人接觸,有這樣的想法倒也正常。姊姊怎麽會這麽想?”

    袁衡掙脫了孫策的手,拜伏在地。“是妾愚笨,沒有領會姊姊的良苦用心,請大王恕罪。”

    孫策狐疑的打量著袁衡。袁衡的言行舉止都有王後風範,隻是未免太規矩,連握握手都局促不安,句話都要有板有眼,一副朝堂問對的樣子。正當豆寇年華,卻沒一點朝氣靈動。袁權一心要讓妹妹做王後,生嫡子,不肯讓她有一絲失誤,會不會過猶不及,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泥胎木偶?

    看來應該和她溝通溝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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