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野狼部落？鮮卑人？”
“是的。陛下聽鮮卑人犯邊，便率輕騎馳援，一戰成功，還解救了幾千百姓。”
“啪啪啪……”蔣幹放下釣杆，鼓起掌來，清脆的掌心傳出很遠。荀很無語，自嘲地笑笑。蔣幹拍了一會，笑眯眯地看著荀。“夠了麽？不夠的話，我還可以再誇你幾句。”
荀搖搖手。“子翼，子西征大捷，吳侯也有功。羽林裝備的甲胄都是吳侯的……”
“那和吳侯沒什麽關係，你要謝就謝楊文先吧。”蔣幹打斷了荀。“生意歸生意，你今找我來難道是想再買一些甲胄？我醜話可在前頭，最近甲胄供不應求，價格又漲了。”
“子翼，吳侯與朝廷的關係就隻剩下生意了嗎？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蔣幹頓了頓，又道“還是姻親。你也知道的，吳侯尊重女子，長公主雖然是妾，他卻不把長公主當妾看待，還是認朝廷這門親戚的。不過親戚歸親戚，生意歸生意，這是兩碼事……”
“子翼是，吳侯不承認與朝廷的君臣關係了？”
“這個麽，得看朝廷怎麽了。”蔣幹嘿嘿地笑了起來。“是手足還是犬馬，亦或是草芥，令君能不能給我一個準話，不要讓我猜，猜來猜去的可是容易誤會。”
“早就聽子翼常往趙公處走動，果然不虛，《孟子》脫口而出。”
“吳侯愛民，好《孟子》，我這走馬自然不能落後，也要學幾句應對。況且趙公的《孟子章句》已經印行下，好讀其書的人不甚枚舉，令君想必也不例外吧。”
“正因為知道吳侯愛民，我才來見子翼。子翼，下太平，百姓安居樂業，這才是真正的愛民。為一己之私，置下百姓於水火，這可不是仁者所當為。你呢？”
“我同意。”蔣幹不假思索，脫口而出。
“當真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，我又不是好戰之人，豈會拒絕這樣的建議。”蔣幹放下釣杆，站了起來，笑容滿麵的看著荀。“令君，你今約我來，莫不是要談禪讓的事？嘿，這事要是談成了，你我可都是功臣啊。你還可以做令君，將來三公可期，我沒你這樣的學問，隻能混個大鴻臚做做……”
荀沉下了臉，臉上的喜『色』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他看出來了，蔣幹根本沒有和他談的意思，孫策也沒有向朝廷稱臣的可能。他們之間必有一戰。
“怎麽，令君覺得不妥？”蔣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，隻是眼神很不正經，反倒有幾分嘲諷。
荀一聲輕歎。“子翼，你可知道一旦開戰會死多少人？難道你連努力都不願意努力一下？”
蔣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，眉挑輕輕挑起。“令君為什麽不努力一下？你真覺得子西征大捷了，就能戰勝吳侯，中興大漢？令君，我隻想問你一句，沒有吳侯的錦甲，你敢讓他出征嗎？”
荀無言以對。
蔣幹坐了回去，重新握起釣杆。荀看了片刻，搖頭歎息，施了一禮，轉身緩緩離開。他走出十餘步，聽得身後一聲歡呼，轉頭一看，隻見一條兩尺多長的大魚被蔣幹提出了水麵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，落在地上，又跳起三四尺高，濕漉漉的魚鱗在陽光下泛著金光，魚身細長，嘴邊兩條長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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