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,後悔也沒用了。

    又一名斥候趕到坡下,報告了最新的消息:太史慈、閻柔已經到了。沮授命人移動兵俑棋子,袁譚則抬頭看向遠處。地平線上,他已經看到了騎兵的身影,而馬蹄踢起的煙塵更是在秋風的席卷下先一步到達。

    坡下立陣的將士也看到了騎兵的身影,紛紛起身,組成戰鬥陣型,做好迎戰的準備。尤其是在山坡正北列陣的顏良,一邊發布命令,喝令將士穩住腳步,不要驚慌,一邊向中軍示警。在山坡上列陣的騎兵也紛紛起身,整頓馬具,收起草料袋,站在戰馬身邊,隨時準備上馬衝鋒。

    又過了一會兒,騎兵來到陣前,在強弩『射』程之外停住,沒有嚴整的陣型,隻是鬆散地聚在一起,各有二三十騎向兩側馳去,打探消息,一騎撥馬而出,緩緩來到陣前。

    袁譚仔細看了看,雖然隔得遠,看不清麵目,甚至看不清甲胄款式,他卻有一種直覺,此人應該是不久前重傷張合的太史慈。他連忙道:“來人,傳令顏良,緊守陣地,不得出戰。”他知道太史慈和顏良多次交手,顏良因為實力不足,一直被太史慈壓著打,如今顏良到了他的麾下,被他委以重任,萬一顏良想和太史慈再分個高下,違背沮授事先的安排,輕率出戰,那就麻煩了。

    沮授攔住了。“使君莫急,且看顏良如何應對,就算他魯莽,使君再下令,也是來得及的。”

    袁譚想了想,沒有再什麽。

    太史慈提矛來到陣前,在百步外站定,揚聲道:“顏子善,故人在此,不出來一見嗎?”

    太史慈在陣中,早就看到了太史慈。太史慈就是那種即使混在人堆裏也與眾不同的人,更何況他現在鮮衣怒馬,鎧甲精良,渾身上下透著土財主的氣息。

    那一套明光鎧就得五十金,再加手中精鋼長矛,腰間戰馬,胯下戰馬,一身裝備至少百金。

    顏良心裏有些犯酸。他喝住想用弓弩襲擊太史慈的部下,這些河北人沒見識,不知道太史慈是出了名的神箭手,別『射』不著他,反被他一箭『射』死了,那才叫丟人。他翻身上馬,來到陣前,出陣十餘步,不肯再向前。袁譚遠遠地看見他停下,這才長出一口氣。

    “太史子義,別來無恙?”袁譚高聲叫道。

    太史慈哈哈大笑。“怎麽,勇猛無畏的顏虎頭現在這麽警惕,連與故人敘舊都要隔著百步?”

    “君命在身,不敢輕離,失禮之處,還請子義兄見諒。”顏良也大聲笑道:“聞你武藝又有所精進。我如今俗務纏身,不敢與你陣前決鬥了。”嘴上得輕鬆,心裏卻有些腹誹。他曾多次和太史慈交手,各有勝負,自認太史慈是難得的對手,打起來最是過癮。要按他本心,這時候自然是痛快應戰,與太史慈大戰三百回合,鬆鬆筋骨。奈何戰前沮授再三聲明,此戰以守為主,任何人不得輕易出戰,他不敢輕易違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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