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氣氛尷尬,眾人忐忑,宗承拍了拍手,隆重向眾人引薦趙溫。他不太清楚趙溫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,但既然是朝廷司空,自然要比張紘這個長史更尊貴。也許是因為趙溫的要求,張紘才會出現在這裏。

    聽是司空趙溫,眾人都有些驚訝,麵麵相覷。雖然心中不安,他們還是一一上前拜見,報上自己的姓名和家世。宗氏印書坊開業,當朝司空大駕光臨,這本來是一件很開心的事,可是張紘笑眯眯地站在一旁,整件事就完全變了味。這等於自投羅網,一個個在張紘麵前亮相,連躲一躲的機會都沒櫻張紘笑得越和善,他們就越後悔。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,打死也不來。

    趙溫為官多年,一眼看破了這些人笑容背後的無奈,知道自己可能被張紘利用了,卻無可奈何。

    身為主人,宗承的壓力最大。他不敢多,等眾人與趙溫見完禮,便引趙溫去參觀作坊。作坊規模不,有近百名工匠,僅是刻版的就有三十餘人。開業之前,宗承已經試運行了一段時間,流程都已經正常運轉,各個工序的工人忙碌而有序,看著印書工人手中的棕帚在紙上來回滾動兩次,一頁書就印好了,趙溫驚奇不已。

    “這麽快?”

    “的確挺快的。”張紘也表示很滿意。“這都是請來的熟練工匠?”

    宗承有點緊張,點頭稱是。

    張紘對一個正在『操』作的少年道:“子,你做這一行多久了?”

    少年起身行禮。“回長史,今年是第三年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在蔡家印書坊的嗎?”

    “以前是在潁川印書坊的,龐太守印卸鹽鐵論考釋》時,我便在那裏學藝了,有幸參與其鄭”

    “潁川人?”

    “不是,我是河南新鄭縣人。河南有戰事,逃難到潁川的。”

    張紘笑著點點頭。“潁川印書坊經營得不錯啊,你怎麽又到南陽來了?”

    少年有些不好意思。“這裏……傭錢高。”

    趙溫忍不住問宗常“他一個月多少傭錢?”

    宗承幹咳了兩聲。“司空有所不知,他雖然年輕,卻有經驗,可以做工頭,每個月五千。”

    趙溫吃了一驚。每個月五千的傭錢不低,正常一個壯勞力每個月傭錢也就是三千左右,每個月五千傭錢足以養活一家五口,還能有所剩餘。“這麽高?”

    宗承用眼角餘光看到張紘嘴角帶笑,額頭流下了汗珠。“司空有所不知,經長史治理數年,南陽如今工坊遍地,百姓生活安定,傭錢也在穩步上升,要不然留不住人。隻要肯吃苦,哪怕是女子,每個月也能掙兩三千,如果手再巧些,四五千也不足為奇。即使是老弱之人在家放幾頭牛,一年也能掙一萬多。”

    趙溫感慨不已。這一點他倒是深有體會。南陽黃牛負重致遠,肉質鮮美,不僅南陽境內隨處可見,周邊幾個郡也深受其益,牛車到處都是,隻要肯花錢就能吃上牛肉。牛肉暢銷的背後自然有大量以牧牛為生的百姓。南陽多山地,放牛又沒太多的成本,隻要肯花力氣,一人放牧三五頭牛,一年收入一萬的確不是什麽難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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