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遂背著手,勾著頭,在帳中來回踱步,不時的輕歎一聲。

    成公英扶著刀站在一旁,靜靜地看著韓遂,心中莫名的酸楚。中年喪子摧垮了韓遂,短短幾個月,韓遂就像老了十歲,已經不再是那個名聞西州、雄心勃勃的韓文約,麵對咄咄『逼』饒西涼後輩,他根本沒有迎戰的勇氣。

    也許蔣幹的建議是對的,韓遂應該回到金城老家去,暗流湧動的關中不適合他。可是在關中住了幾年,再讓他退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關中雖然不如中原,卻比涼州要強上無數倍,就算韓遂本人願意,他的部下也未必願意。以前願意回去,是因為大部分將士的家人都在老家,無法遷入關中,現在朝廷下詔,放開遷徙禁令,將士們都希望能將家人接到關中來定居,有幾個還願意回去受苦?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韓遂退回金城,他與孫策的聯係就弱了,韓銀就白死了,閻孝韓少英也回不來,身邊隻有兩個未成年的幼子,能不能在羌饒圍攻下生存下來,實在是不好的事。涼州漢羌百姓遷入關中,涼州半空,山上的羌胡肯定會趁虛而入,衝突在所難免。

    韓遂不知不覺地停住了腳步,站在油燈前,臉被油燈照亮,一半明,一半暗。額頭的三道皺紋清晰可辨,花白的胡須隨著呼吸微微顫動,如寒風中的枯草。

    “元傑,你我是該回,還是該留?”

    “回。”成公英毫不猶豫。

    韓遂扭頭看了成公英一眼,嘴角抽動了兩下。“為何?”

    “關中大『亂』在即,與其抱薪救火,不如隔水觀火。”

    韓遂眨眨眼睛,沒有話,靜聽成公英解釋。成公英接著道:“關中連逢旱災、雪災,人口流失,不足以供養朝廷和大軍,隻能引涼州漢羌百姓入關中屯田,這本是好計,但有兩點不利:一是涼州空虛,羌胡必然趁虛而入,最多三五年,必然叩關;二是朝廷引涼州人入關,本非善意,隻是想利用關中人屯田、作戰。將軍以為,這些烏合之眾能戰勝孫將軍嗎?”

    韓遂苦笑,輕聲歎息。“可是涼州苦啊。”

    “涼州雖苦,卻能生存。關中雖安,不能長久。”成公英放緩了語氣,和聲道:“將軍,湟中可牧馬,可種麥,如今大半人口遷往關中,那些土地、牧場閑置,與其留給羌人,何不自取?且祖宗墳塋俱在金城,奈何使羌胡肆虐?”

    韓遂沉『吟』了良久,點零頭。“好,你再和蔣幹見一麵,看看他能不能維持戰馬原價,如果能預支一些軍械作為貨款就更好了。家鄉雖好,沒有足夠的實力不能立足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成公英概然應諾。

    成公英與蔣幹一番詳談,最終達成協議。韓遂退出關中,返回金城,作為支持,孫策將調撥一部分替換下來的軍械供韓遂裝備部下,增強實力,同時支援一批布匹,而韓遂也將留下一部分戰馬作為交換。為了保證能順利的返回金城,韓遂安排成公英率領一部分精銳騎士先回金城,自己則上書子,表示涼州空虛,他身為征西將軍,理應為朝廷守護國門,願回金城駐守。

    子苦留不果,隻得應允,封韓遂為金城侯,食邑三千戶,轉為征西大將軍,持節,都督河西軍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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