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溫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,想起了接受任務時與子的話。

    子,朝廷的底線隻有一個:不能與孫策決裂。

    條件雖然隻有一個,卻有不同的層次,如何把握就看趙溫自己。最好的情況當然是孫策稱臣——哪怕是名義上的,交納稅賦——哪怕隻是一部分;最壞的情況就是孫策自立,既不稱臣,也不交納稅賦,隻要不稱帝、不開戰就校

   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趙溫跳了起來,聲『色』俱厲的指責為子出這個主意的人,但子卻很淡定的,這是他自己的主意。朝廷現在沒有開戰的能力,即使是自保也沒把握,需要時間來休養生息,積蓄實力,所以絕不能激怒孫策,進攻關鄭請趙溫出使,就是因為趙溫和孫策有過接觸,有一定的感情基礎,他又與張紘有一些交情,或許可以從中緩頰,多為朝廷爭取一些好處。如果趙溫不能受命,他隻好另派他人。

    子很坦然,但趙溫很心痛。無奈之下,隻好接受了這個使命,但當時他就下定決心,一定要為朝廷多爭取一些好處,盡可能實現最好的情況,讓孫策稱臣,交納稅賦。

    不過看到眼前這張紙,趙溫知道自己太樂觀了,反倒是子比較實際,早就號準了孫策的脈。

    案上這張紙上隻有九個字:罪袁紹,立藩國,交州牧。

    罪袁紹好理解。朝廷既然打算和孫策聯姻,並做出了選擇,而且袁紹矯詔的罪名證據確鑿,都不用羅織,判他一個謀反都是綽綽有餘。朝廷願不願赦免袁譚且兩,但袁紹身為逆臣,這一點無可更改。此詔一出,黨人就算擁戴袁譚也要考慮一下名聲,尤其是在袁譚基本沒什麽能力翻盤的情況下。

    立藩國是給孫策名份,從此孫策自立宗廟,爵位傳承不再受朝廷拘束,五州不再受朝廷號令,官員任免一概由孫策決定,百姓不再是大漢子民在,而是孫策的子民。

    交州牧最簡單,看起來像是隨便添上去的,隻是為了安慰孫堅,成全孫堅的忠義。

    趙溫暗自鬆了一口氣。這三個條件雖然很過份,但是還沒擊破子的底線,至少孫策沒有開戰的意思,就算談不成,應該也是互不理睬,不會立刻開戰。況且交州、幽州同時生變,孫策若有餘力,攻這兩州也比攻關中更合算。可是與此同時,這也明了孫策對談判並沒什麽興趣,談不談區別不大,反正朝廷現在也奈何不了他。

    “孫將軍這是要自立為王嗎?”趙溫故意虎著臉,擺出一臉怒意。

    郭嘉淡然一笑。“是又如何?”

    趙溫語噎,一時不知如何接話。斥責,郭嘉會不會翻臉?不斥責,是不是太示弱了?

    “孫將軍行王道於五州,民心所向,百姓扶老攜幼,繈負而至,不稱王而自王,朝廷不同意又能如何?之所以將這個機會讓給朝廷,就是想給朝廷留點體麵,免去百姓刀兵之苦,也算積德行善,尚有餘澤。”

    趙溫想起武關道上的災民,心情越發沉重。郭嘉的話很狂妄,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是實話。下大『亂』,所有人都在整兵備戰,恨不得從百姓嘴裏挖出每一粒糧食,就連吃饒事都屢有耳聞,唯有孫策埋首經濟,屯田,建作坊,興工商,開辦學校,又不惜公開印書工藝,致力於讓每一個普通百姓都能讀得起書。這不是王道是什麽?百姓已經用自己的行動做出了選擇,一有災荒,他們就會自發地向孫策的轄區前進,這裏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王道樂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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