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策聽了片刻，用力點零頭，又回到席上，跪倒在地，又磕了幾個頭，這才起身，看著孫鍾的墓碑，幽幽地歎了一口氣。
孫堅趕了過來。“伯符，你這是……”
孫策看看孫堅等人，一臉驚訝。“你們剛才沒聽到聲音嗎？”
孫堅有點不安。“什……什麽聲音？”
“大父的聲音。”孫策一本正經地道：“我兒時聽過的，記得很清楚。”
“他……他什麽？”
“他……”孫策『摸』『摸』頭，有些勉強。“唉，算了，他今夜裏會去找你們，你們到時候自然明白。我作為後輩，實在不方便。”
孫靜的臉都白了。今是除夕，不能睡覺的，孫鍾要來找他們自然不是托夢，哪怕是親爹，這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麵前也夠嚇饒。吳地重巫風，信鬼神，孫靜雖然是個讀書人，卻對鬼神毫不懷疑，孫策導軍突起，數年內打下如此基業，在他看來本身就有點祖宗護佑的成份，如果了什麽話，隻有孫策本人聽見，其他人都沒聽到，這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事。
孫堅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，他對鬼神不如孫靜那麽篤信，但孫策表演得太『逼』真，他也不敢一口否定。“伯符，你大父究竟了些什麽？”
“我不方便啊，我是晚輩，你們是長輩，大父責罵你們的話，我怎麽能宣之於口？”
孫堅想起剛才孫策不能在祠堂祭祖的事，有點懷疑孫策是借題發揮。他眼珠一轉。“無妨，我和你叔叔都不會怪你的。幼台，你對吧？”
“對對對。”孫靜連聲附和。
孫策再三推辭，勉強不過，隻好道：“大父你們當變不知變。”
孫堅和孫靜麵麵相覷。孫堅緘口不言，孫靜又問道：“他有沒有具體什麽事？”
孫策笑笑。“他想見見我那幾個妾。”
孫靜恍然大悟，剛要話，孫策一把抓住他的手，低聲道：“叔叔，有件事，我一直想向你請教。”
孫靜驚疑不定。“你。”
“你上次，按照禮儀，這婚姻隻有二姓之好，不及妾家，是吧？”
“當然，禮雲：昏禮者，將合二姓之好，上以事宗廟，而下以濟後世也。故君子重之。哪有三姓、四姓之？”
“那我現在依賴袁家聲望就是不對了？依賴黃家、蔡家也不對了？與尹家、馮家、麋家、甘家、甄家都不能有關係？”
“這……”孫靜語塞。
孫策歎了一口氣。“叔叔，我理解你遵循古禮的虔誠，但我現在真的無法與這幾家割舍，一家也不能，離開袁家，我是背棄故主，離開黃家，木學堂無人主持，離開尹家，講武堂要關門，麋家關係著徐州，甘家聯係著丹陽，甄家是我將來取冀州的倚仗，我一個也不能放棄。叔叔不同意她們進孫家祠堂，我理解，也支持，我隻能退而求其次，找個理由回太湖，我自己也不參加了。你看行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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