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備挑了挑眉,沒有起身還禮。他看著種劭走出去,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出的感覺,空落落的,無依無靠。朝廷靠不住了,張則也靠不住了,而袁譚卻將一隻腳伸進了幽州,占據了實力最強的涿郡。更遠的中原,孫策正虎視眈眈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出現在幽州。

    我能是他們的對手嗎?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種劭半路上收到了張則的消息,張則已經撤回廣陽。種劭立刻趕回廣陽,求見張則。

    三日不見,張則就像老了十歲,頭發幾乎全白了。種劭出發的第二晚上,他就收到消息,袁譚進駐涿郡,劉備進駐安次,兩人達成了默契,瓜分幽州。

    種劭向張則致歉。如果不是他『迷』了路,也許不會讓袁譚搶了先。張則苦笑著搖搖頭。這是意,非人力可以挽回。劉備雖然不明大勢,但他不蠢,不會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和袁譚硬拚。既然能不費吹灰之力接收公孫瓚的部下,他又何必冒險。

    “申甫,你回長安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使君呢?”

    “我再堅持一段時間,聯絡諸郡,看看有沒有機會。”張則苦笑道:“朝廷命我來安定幽州,如今幽州局麵如此,我怎麽能掛印而去,怎麽也得接到朝廷的詔書再。”

    種劭盯著張則看了好一會兒,向前湊了湊。“使君,我以為你還是回長安好。”

    張則轉頭打量著種劭,眉頭微蹙。“為何?”

    “你做過護羌校尉,在羌人中頗有威信。幽州事雖不諧,但朝廷對你的忠心和能力都是認可的,也許會派你再去涼州。幽州已『亂』,並州又在牛輔的手中,朝廷可以依賴的就隻有涼州了。雖朝廷沒有詔書明示,但從各種跡象來推測,朝廷可能會冒險一搏,引涼州人入關中,充實人口,強者為兵,弱者為民,再與關東較高下。”

    張則眉頭皺得更緊,半晌才道:“這可是飲鴆止渴啊。”

    “沒錯,明知這是一杯鴆酒,朝廷也不得不飲。關中人口不足,朝廷僅靠益州是無法平定下的。且曹『操』本是閹豎之後,當年亦曾隨袁紹左右,他能忠於朝廷到幾時,誰能知道?引涼州人入關中,在關中屯田積穀,練兵備戰,就算不能平定下,至少可以堅持一段時間,以待關東自『亂』。”

    張則目光一閃。“關東為什麽會自『亂』?”

    “我不清楚,但當年六國亡於秦,如今形勢與當年依稀相似,朝廷也未必就沒有一點機會。若非如此,荀彧又何必建議陛下遷都關中?”種劭頓了頓,又道:“荀彧雖然年輕,卻不是唯利是圖之輩。我聽他拒絕了孫策的邀請,孤身赴關中,又反對朝廷與袁譚結盟,一心隻為朝廷。就算所有人都放棄了朝廷,他也不會。”

    張則撫著隻剩下不多黑須的胡須,思索良久,點零頭。“既然如此,那我給朝廷寫一封奏疏,這幽州的情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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