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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陶應下了船,雙手叉腰,挺起了胸膛,長長的籲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“終於到了。”

    站在碼頭的甘梅快步迎了上去,欠身施禮。“兄長一路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心苦,心苦。”陶應指了指心口。“妹妹得太對了,這裏全是苦水。”

    甘梅笑道:“不著急,慢慢,到了這裏,你就和到家一樣,多住幾。如果願意的話,把姑母接來,在這裏過年也校”

    陶應打量著甘梅,也笑了。“看妹妹這口氣,你應該不恨我阿翁了,那我就放心了。實話,下船之前,我還在想要不要穿上金絲錦甲。”

    甘梅忍俊不禁,瞪了陶應一眼。“你又取笑我,等下次見了姑母,我可得告你一狀。都是一郡太守了,還沒個正校”

    陶應臉上閃過一絲失落,隨即有掩飾的笑了。“雖是一郡太守,可是我這太守是窮太守啊,妹妹出嫁,我連禮物都拿不出來,東拚西湊,不定回程的時候還得向妹妹借路費。”

    “廣陵這麽困難?”

    “豈止廣陵,整個徐州都困難。”陶應歎了口氣。

    甘梅沒有接話,陪著陶應進了中軍大營。在大帳門口,朱然在門口等著,告訴甘梅袁權剛剛派人來通知,讓甘梅去她的住處相聚。甘梅停住腳步,讓陶應自己進去,便轉身走了。

    陶應看看安靜的大帳,眼中閃過一絲不快,卻還是整了整衣服,準備報名請見,朱然攔住了他,伸手示意。“將軍不在帳中,請明府隨我來。”

    陶應釋然,跟著朱然出了中軍,來到一旁的輜重營,剛進營門就聽到幾聲馬嘶。陶應脫口而出。“好馬!”

    朱然有些意外。“明府善相馬?”

    陶應心情大好,哈哈一笑。“不敢言善,略知一二。先君做過幽州刺史,又隨皇甫車騎、張太尉西征,與羌人作戰,對馬匹有些了解,他過,相馬如相人,聞其聲,觀其行,大略可知。此馬叫聲高亢,有金屬之音,可見體強力壯。”他又仔細聽了一下,很有把握的道:“這是烏桓馬,不是涼州馬。”

    朱然『露』出驚訝之『色』,卻沒什麽。轉過一個拐角,陶應看到了孫策。孫策和一群人站在一起,圍著幾十匹駿馬,一個少年騎在一匹無鞍駿馬上,那馬一會兒人立而起,一會猛烈後蹶,碗口大的馬蹄將地麵泥土刨得四處飛散,想將背上的少年掀下來。少年卻穩穩地坐在馬背上,麵不改『色』。

    陶應走到近處,認出少年是孫策的弟弟孫翊,不禁嚇了一跳。

    孫策身邊的郭嘉提醒孫策,孫策轉身,見是陶應,臉上笑容更加燦爛。“仲允,來得好快!”

    陶應有點尷尬,連忙上前行禮。他本該在孫策打贏官渡之戰後就表示臣服,但他怕孫策翻臉,剝奪他們兄弟對徐州的控製權,所以一再拖延,直到甘梅給他消息,孫策已經納她為妾,沒有翻臉的意思,他才趕來拜見。孫策他來得快,自然有調侃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廣陵、下邳收成不好,上計遲遲未能結束,耽誤了些時間,還請將軍恕罪。”

    “日子不好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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