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說到:春蘭謊稱有東西飛進眼裏,獨眼婆子就給閨女翻著眼皮,並沒發現眼裏有啥東西,輕輕地吹了兩口氣,吹得春蘭淚水紛紛,她是忍不住的悲痛,突然遭受的打擊,心裏哪能承受得了。獨眼婆子像是看出了什麽,她覺得閨女不像是眼裏進了啥東西,淚珠吧嗒吧嗒的,看上去倒像是家裏死了老娘,傷心欲絕。俗話說,‘人不到傷心處不落淚,’裏麵一定有事瞞著自己,她不像是為了東升落淚,倒像是為了自己,難道自己的病是不治之症,她琢磨著,盯著傷心地閨女。
東升看事不好,要露餡,忙使眼色給春蘭,傷心欲絕的春蘭心裏也明白,就是控製不住自己,越不想哭,越是淚水嘩嘩的。就在這時,值班護士匆匆進來了說:“院長打過電話來,省領導一會兒過來,要有個思想準備,”說著匆匆整理著床鋪、茶幾上的東西,並要春蘭把臨時不用的東西放到立櫃裏。
春蘭忙掏出手絹擦了幾把,匆匆收拾著。
東升笑說:“來就來吧,不用這麽緊張,這兒環境就不錯了,又不是接見外國貴賓,”又轉向老太太,“娘,一會兒省領導來了,該怎說就怎說,別藏著掖著。”
“娘知道,當官的娘見得多了,想當年就連齊魯省省府主席我都見過,還怵頭他們。”
值班護士聽了獨眼婆子的話,忍不住笑了,“大娘,這是真的?”
“當然,想當年,我梅娘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,方圓幾百裏,不管是土匪,惡霸、軍閥老爺們,誰也得給我幾分薄麵,三教九流的人,我誰沒見過,”獨眼婆豪言壯誌,一副不肖一顧的神情。
東升忙把話岔開,要值班護士準備一下茶葉,領導來了好泡茶,值班護士看了東升一眼,笑著捂著嘴出去了。
東升就說娘,“娘,雖說不是文化大革命那會兒了,這事也不能隨便說,怎把自己老底翻出來了?畢竟不是啥光榮的事兒。”
春蘭已經止住了淚,也說娘,“別見誰就向外說,光怕人家不知道怎的。”
“知道了又怎樣,有啥稀奇的,你看看現在這些有點權的,整天的不是喝就是嫖,他們這些人啊,還不如我以前的客人呢,我以前的客人大多還是自己掏錢呢。”
“娘,心知肚明的事,實話不能說,不管是誰的錢,不都是錢嗎,隻管掙咱的錢就行,你管他姓公還是姓私呢,”春蘭說。
“可不能這麽說,春蘭,公家再肥,都來吃一口的話,非吃窮了不可,”東升笑說。
“就你覺悟高啊,你不吃他吃,上上下下都這樣,別說你們,村裏還都這樣呢,天天下飯店,都有了定點吃飯的地方,沒錢了,拿出塊地來承包。二柱說,人家飯店來村裏要賬的,光欠條好幾遝。誰像你,聽李敏說,在外麵吃頓飯還要自己掏錢,去北京開了一個月的會,搭進了兩萬多,”獨眼婆子撇著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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