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，這姑娘的身世我已經問清楚了，剛好現在臨近年底團裏也忙，不如就將她留下吧。”
這事如果是李岩說了算他都不需要想，人肯定留下來了，但如今他也是做不了主的。
自己這個首席弟子什麽都好，就是性情太耿直了，還容易相信人，李舒有些不太高興的看了他一眼，後麵背著手來到了何佩兒麵前。
師傅都來到麵前了，何佩兒那還敢坐著，早就站起來了，拖著一個大黑包，盡量讓自己顯得低調。
眼前的這個姑娘盡管衣服上有補丁但怎麽樣都是幹淨整潔的，而且鞋子還要是雙新的，一點都不像被人從家裏趕出來的樣子啊，倒像是自己跑出來的。
“同誌，我們雜技團不光幸苦，還要是全國各地到處跑，走南闖北的沒個定數，走到那兒，那裏就是我們的安生之所，你確定自己合適這份差事嗎？”李舒的聲音很平緩，在她看來，眼前這人小媳婦就是頭腦發熱，估計根本沒有了解和感受過這份工作的艱辛跟意義。
這樣的日子何佩兒前世都過過十幾年了，她怎麽會不知道，趕緊點頭道，“我明白的，洗衣做飯，打雜搬東西我什麽都會幹，雖然我現在年齡大了些，練功方麵不如小姑娘，但我剛剛也看了，那些話劇跟語言類的節目我能學，保證不在這裏吃白飯。”
都走投無路了，還能將現在自己的處境分析得這樣透徹，連以後在這裏幹什麽都想好了，李舒的眉頭皺了一下，重新打量了麵前的女人，越看越不想留下她了，太聰明的人總覺得不太好。
“同誌，我看……”
“師傅。”她一張口何佩兒就知道她會拒絕了，心裏一急，立即就單膝跪在了她麵前，“我已經無處可去，隻要你願意收下我，生我是候馬的人，死是侯馬的鬼，永生永世都會記得這份恩情。”
如果說之前的種種都在懷疑她，但這幾句她倒是說得真切。
李舒猶豫了，這時李岩看到何佩兒都跪了，他心裏也急，湊上來道幫著何佩兒說好話。
其他人看著這個樣子也有些動容了，有些心軟的也跟著李岩說兩句。
算了，是不是真的無家可歸，相信過幾天就明白了。
李舒將何佩兒扶了起來，“即然你說得這樣誠肯，我給你一次機會，我們接下來還會在這裏待幾天，如果這幾天你表現好，後麵就帶你走，要是你不想做了，或是讓我不滿意了，你隨時可以走，我也可以隨時趕你出去。”
這基本也算是答應了，何佩兒笑著點頭，“謝謝師傅，我一定好好幹，不讓你老失望。”
“先不要急著謝，真能堅持到走的那一天，那時再謝我不遲。”
何佩兒點頭，看著周圍這些熟悉的麵孔，她在心底輕輕說了一句，“我回來了。”
“對了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何如新。”
外麵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，夏子昂一直靠在不遠處的大樹幹上，表演棚裏麵那些話他全都聽進耳朵裏了，不明白他二嫂為何在待在這裏的同時，滿額頭也是掛滿了黑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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