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夜睡覺時,不喜歡屋裏有其他人,因而是從不留人值夜的。花好和月圓,也隻能睡在外間。

    她們都知道,姑娘睡眠淺,被人擾了睡眠,後麵會很難再入睡,接下來的一,精神都不會好。因此,她們沒有得姑娘的話兒,是不會輕易進入室內的。

    她們哪能想到,前半夜熱得讓人搖扇子,後半夜卻起風,涼得有些讓人猝不及防呢?顧夜睡覺又是個不老實的,熱一點點就會踢被子,冷了的時候,就隻能可憐兮兮地蜷成一團。

    淩絕塵遠遠地看著姑娘縮成一個團子,就像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,又像一隻寒風中縮著身子的貓兒。他忍不住輕輕踏著水麵,撥開碧紗櫥外的薄紗,來到姑娘的身邊。

    他輕手輕腳地撿起薄毯,為姑娘蓋在身上。姑娘微微舒展了四肢,睡得更加香甜了。他就這樣,安靜地坐在姑娘身邊,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美好的睡顏。

    白嫩的肌膚,濃密纖長的睫毛,櫻粉色的唇瓣……她睡得一點防備都沒有,仿佛新生的嬰兒躺在母親的懷抱一般,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甜蜜的笑容,不知在做什麽樣的美夢。

    淩絕塵仿佛被蠱惑了般,鬼使神差地探身過去,把嘴巴湊到姑娘的腮邊,想要品嚐一下那仿佛牛乳般的麵頰,是不是如它的顏色般濃香嫩滑。

    他沒想到,姑娘如此警醒,在他的唇距離她還有兩三寸的時候,姑娘像被夢魘住了一樣,突然坐了起來。猝不及防之下,鼻子撞上了他的下巴,疼得眼淚瞬間下來了。她捂住鼻子,輕呼一聲:“哎呦!”

    “撞疼了沒有,讓我看看,有沒有流血?”淩絕塵手忙腳亂地扶著姑娘坐起來,輕柔地撥開她捂著鼻子的手,查看她鼻子有沒有事。幸好,隻是有些紅而已。

    “姑娘,怎麽了?要喝水嗎?”花好的聲音,從外麵傳來。

    顧夜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這個,偷偷潛入女孩子香閨的登徒子,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到水裏去。這家夥,半夜不睡,想偷香竊玉不成?敢!她手中讓人不舉的藥,可不是吃素的。

    花好又問了句,正要推門進來,顧夜甕聲甕氣地道:“不用!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。夢見一個不要臉的家夥,摸進了我的房間,想對我不軌,被我下藥廢了那啥!”

    花好沒有理解“那啥”是什麽,隻聽懂姑娘做了噩夢,忙安慰道:“隻是夢而已。姑娘,需不需要奴婢進來陪你?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怕呢!怕的應該是那個色膽包的登徒子!你睡吧,離亮還遠,我再眯一會兒!”顧夜翻著死氣沉沉的眼睛,衝著淩絕塵晃了晃手中突然出現的藥瓶。

    淩絕塵做出一副生怕怕的表情,屁股往後挪了挪,口中依然壓低了聲音關心地道:“鼻子還疼不疼,我幫你敷些清涼止痛的藥膏吧!”

    “不用!”顧夜沒好氣地道,“寧王大人好興致,半夜不睡覺,跑我這兒看風景來了?”

    淩絕塵怕她誤會,忙解釋道:“今不是隻匆匆見了你一眼嘛,心裏惦記,夜不能寐。就想著遠遠地看你一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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