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中,眾人侃天說地的講著陽江最近發生的趣事。大慶坐在椅子上聽著,時不時補充兩句,正當馬曉雲開始往客廳端菜的時候,大慶的傳呼機響了。他借過王坤的大哥大撥了過去。

    “凡哥,是我,劉輝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是你,我記住你的大哥大號碼了。”大慶道。

    “許健剛才來我家了,私下裏跟我說了點兒事兒,把我嚇了一跳。你現在說話方便嗎?我得趕緊跟你匯報匯報。”劉輝緊張的說道。

    大慶聽著劉輝的語氣,知道可能是急事,忙說:“我在武誌學的新家呢,一會兒吃過飯我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吧,我在家等你。”

    劉輝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,以大慶對他的了解,必然是出了什麽棘手的事情。大慶掛了電話,心不在焉的同眾人聊著天,還沒等酒席上桌,便跟武誌學打招呼說單位有急事,自己先回去處理一下,如果時間短,完事兒再回來。

    大慶騎上自行車,飛奔去了劉輝家。劉輝在家陪著家人吃飯,聽到樓道裏的腳步聲響,還沒等有人敲門,便跑去打開門張望,看到大慶剛好出現在門口,用手指放在嘴邊,“噓”的比劃了一下,拉著大慶去了對門自己的那套房子。

    大慶看門已經關上,好奇的問道:“你是不是有急事?”

    劉輝嚴肅的看著大慶,語速飛快的說:“長話短說,今天許健弄完新樓的開工典禮,來了我們家,剛開始我以為他是來看我爸的,畢竟他們以前關係不錯。臨走時我將他送下了樓,他卻拉著我上了他的車。我感覺他可能有事兒找我,但他客套來客套去,就是不說到底要幹什麽,後來我也有些不耐煩了,推脫說自己有事兒,就不送了。他這才猶豫著問我,有沒有可靠的社會上的朋友,幫他辦件事,他出五萬酬勞。我就好奇啊,什麽事兒值這麽多錢,開玩笑的跟他說,我幹得了。我也不知道他一個廠長,怎麽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,居然就信我了,還特認真的湊到我耳朵根子底下。可當他把事情說出來的時候,我徹底懵了,你知道他說什麽嘛,他說求我想法讓關欣從陽江消失。”

    大慶知道,劉輝所說的消失絕對不是“大變活人”之類的魔術,這樣的話出自一個紡織廠廠長之口,既令人匪夷所思,又讓人浮想聯翩。他好奇的問道:“他還說什麽了?他所說的消失是怎麽個消失法?”

    “我聽了他的話,也問他想怎麽個消失法。這小子挺鬼,含糊半天說‘消失就是消失唄,怎麽消失都行,隻要以後不再陽江出現就行。’我連哄帶騙的把這小子送走了,可是怎麽想怎麽不踏實,我就趕緊跟你聯係了,別萬一關欣真出了什麽事兒,我成了知情不報了。”劉輝說道。

    大慶看劉輝有些惶恐不安,笑著說:“你別急,先聽我說。就你跟我說的話,我是這麽分析的,許健如果是想害關欣,他找你辦不了還會找別人,所以你就不該跟他開玩笑,更不該答應他。問題的關鍵是他為什麽要害關欣,據我所知,他倆之間關係可不簡單,這是反目成仇了還是因愛生恨了?”

    劉輝現如今生意安定了,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。他並不全是因為知道了許健的陰謀而惶恐,更多的是氣憤,氣憤於許健把他當成了流氓和罪犯,請他幹這樣齷齪、罪惡的勾當。劉輝尷尬的說道:“你問我我真麽知道?我跟姓許的並不熟,以前我爸當廠長的時候,我招待過他。我們也就是吃喝玩樂,酒肉朋友。後來我爸出了事兒,他就不跟我們家走動了。直到他來當了廠長,我怕我爸常年歇著不上班,廠裏人跟他說三道四,這才拎著東西上門兒找他,逢年過節給他送點兒禮,外加送點兒娛樂城的門票,請他瀟灑瀟灑。可這小子真不拿我當外人兒啊,你說他哪根筋抽著了?怎麽就想起跟我說這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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