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嗓門閑著無事,竟鑽進井口大房子(會議室)。或許她長得人高馬大,又著工裝,還戴了個帽子,根本沒人注意她。
大房子坐著的,都是違章的,有二十五六個。大嗓門四下撒目,發現了丈夫三禿子,坐在最前邊,低著頭,抽著紙煙。
大胡子黑著臉問:“三禿子,不到一個禮拜,你蹬了五次車,咋回事?”
三禿子訴起苦來:“掌子麵離車場子太遠,來回走兩個多鍾頭……”
“不對吧,那別人咋沒蹬車呢?”三禿子抬頭瞅了大胡子一眼,有難言之苦,沒吭聲。
大胡子太較真,非從三禿子嘴裏摳出點東西來,那雙眼睛沒離開三禿子。
“你走幾步?”三禿子一瘸一拐的,額頭上大滴汗珠滾落下來。
“被矸子砸的吧?那你咋沒報工傷呢?”大胡子疑惑不解地問。
隻見三禿子眼珠一轉,說起瞎話來了,“我腳上長了雞眼,被遊醫治了一下,誰知發炎了,走不了道,所以蹬了幾次車。”
“不對,那是冒頂砸的,他們將事故隱瞞下來。”大嗓門冒冒失失來了一句。
大胡子問大嗓門,“你也是二掘的嗎?”
大嗓門撲哧一聲,笑了,“不瞞你說,我是三禿子家裏的。他受傷真相,是我逼他說出來的。”
三禿子一看事情露餡了,睃了大嗓門一眼,心裏罵道:“臭娘們,壞事就壞在你那張嘴上,出賣我不算,還把隊長給牽連進去了,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!”
“唰”的一下,二十幾雙目光投向了大嗓門。她有些抹不開,抬腿要走。
“喲!老九不能走哇!”漢子們像鬧地震似的,掀起一股笑浪。
大嗓門哪見這陣勢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“嫂子別走,我批準你列席會議!”
大嗓門隻好從命,但身上的衣服卻濕透了,她不停地用手煸乎。
“你們家屬怎樣看待違章?”大胡子問。
大嗓門看了三禿子一眼,她點點頭,意思說,你知道什麽,就說什麽,別胡謅八咧。
“就說我那口子吧,他一挨罰,回家就發脾氣,摔碟子砸碗的,弄得四鄰五舍不寧。”說到這,她歎了一口氣,噘著嘴說:“我們家屬,可就倒大黴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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