決絕,她連伊也可以做到,拋卻親情她不是不舍。

    驚愕的看著女兒:“伊伊,你在說什麽?你適才說什麽?”明明已經聽清耳間徘徊的言辭,卻仍舊不肯相信乖巧的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走了。”冷冷的一個轉身,連伊往裏間走去。

    “伊伊,若是這般……”話來不及說完,連伊的身子已經無情的消失在了大廳,餘留滿廳瘡痍。

    雨心淚怔怔的看著那消失的背影,她的決定是否錯了?可是如若不然,熙兒就會命喪黃泉,如此雖然苦了伊伊,但也保住了兩姐弟的性命不是麽?

    搖了搖頭,她說服自己,對,隻有這樣才是最好的,伊伊總有一天會明白的。

    轉身的刹那,連伊喉間一股腥甜湧上,卻硬是堅強的忍了下來,她的脆弱,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,包括那十月懷胎的娘親。

    剛進入房間,終是沒有忍住,一口猩紅“哇”的噴向空中。

    斑斑點點落於地板,給潔白的玉磚點上紅梅,朵朵炫目至極,妖冶無比。

    頓時滿目皆是那鮮紅鮮紅的血,比那日夜七寂送她擋劍時的還要殷紅,血跡斑斑。

    但覺眼前一黑,已是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昏昏沉沉間,她仿佛聽到一個聲音在哭泣,是誰?何人在她的夢境中流淚?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,待到走近,這才發現那與自己一樣的容顏,隻是,連伊怎麽在哭?她不是堅不可摧的麽?怎麽可能有如此脆弱的一麵?

    可那臉上掛著的晶瑩閃光的淚珠,如此的奪目,真實無比。使得這無盡的黑暗,漸漸的被淚珠照亮。指尖輕觸那一串串的傷痕,原來,光明,那是在淚水過後的彩虹,那是傷心到極致後的閃光。

    傷痕在心裏斑駁開來,卻也依舊驕傲行走。

    醒來的時候,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冉伯泱淡漠中的關懷。

    緩緩的將她扶起,而後緊張的問道:“胸口可還感覺沉悶?”

    “已經好多了。”掙紮著坐了起來,身子似乎並無大礙,歉然的看著他:“倒是讓你為難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這是何苦呢?”她總是裝作對一切都無謂,其實用情至深,隻是她不自知。

    緩緩的搖了搖頭:“你多心了。”很不習慣那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,抬眸看向窗外:“我昏迷幾日了?”

    “快兩日了。”

    一聞此言,連伊想了想兩日前娘親的話,當下從床上彈跳而起:“伯泱,我得趕到伊人天下。”以夜七寂的殘暴,若是自己晚去,不僅僅連熙危險,自己斷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。

    竟然已經答應了一切了斷,便好好了斷才是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決定了麽?”拉著她的手,冉伯泱神情間有些擔心。

    回眸一笑,帶著無盡的滄桑;一個頷首,便是承諾了十八年的養育之恩:“嗯!”斷了,從今往後,唯一的依戀便斷了。

    走過去一把擁住她的身子:“好,讓一井送你去,若是委屈,來這裏便是!”瞬間又分了開來,很義氣的那種,無關情與愛的擁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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