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、曲未終人已散(1/3)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在精神病院裏飯菜油水不足，營養極度缺乏的緣故，蘇湘這次的身體底子很差，連遭兩次擊打後一直病懨懨的，拖了不少日子才見好。

    期間她借故吃了楚崢不少豆腐，那個軟軟的人格比較好打發，基本上她說什麽就是什麽，但那個冷冰冰的人格就難對付多了，等她重新精神抖擻，準備跟楚崢進行長期戰鬥的時候，突然迎來了晴天霹靂。

    楚崢要出院了。

    也不算是晴天霹靂吧，能離開這裏當然是好事，可是對她來說，事情就不怎麽美妙了，任務對象翻牆逃跑，丟下了她後不知所蹤也就罷了，可若連喜歡的人都不在了，她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？！

    臨走前兩人見過一次麵，蘇湘用腳尖碾著地上的石子，厚著臉皮問道：“楚崢，你能連我一起帶出去嗎？”

    眼睛裏炙熱的渴望和期待火花一樣劈啪作響，楚崢沉默著移開了眼。

    蘇湘聳聳肩，故作不在乎地揉了揉發酸的鼻子：“那……以後保重了。”

    楚崢走的時候蘇湘沒去送，據說來接他的人一路卡宴開道，車子浩浩蕩蕩地停了半條街，從上麵下來的人個個西裝墨鏡，身形魁梧，不像是家人，更像是保鏢，甚至有人打趣道：“那家夥該不會是個黑社會頭子吧？”

    總之不是黑社會頭子，估計也絕對不是一般人，這番出去，外麵不知哪家的水又要被攪渾了，不過這就不是他們平頭小老百姓關心的了。

    楚崢前腳剛走，言子瑜後腳就跟上了，她來的時候大包小包，走的時候卻是一身輕鬆，兩袖清風，她頗有些戀戀不舍地摸了摸自己的床鋪，在疊整齊的病號服上俯身留下一個吻，最後一把將蘇湘抱了個滿懷：“蘇湘姐姐，我在外麵等你出來。”

    很煽情的一句話，但蘇湘連白眼都懶得翻了，這話真是太紮心了，她至今連自己的家人是圓是扁都不清楚呢，要出去，估計得等到山無棱天地絕。

    可她還不等開口，胸前就濕了一小片，言子瑜淚眼汪汪的，抽了張紙條給她留下一串聯係方式：“這是我的手機號，我，我等你出來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多大的人了，還哭鼻子。”蘇湘也有些動容，眼角濕潤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，正要再說兩句，言子瑜突然抬起頭來，朝她露出個甜甜的笑容，“不過等你出來的時候，楚哥哥可能已經被我追到手了，這件事我是不會等你的，嘻嘻。”

    蘇湘：“……”你快滾吧。

    於是言子瑜就這麽歡歡喜喜地被家人接走了，當天病房裏就有新人入住，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姐，非常沉默，細看五官還可以，但滿臉都是曆經生活沉澱後的風霜和滄桑，蘇湘一點兒主動交談的欲望都沒有，在這個熱熱鬧鬧的精神病院裏，她似乎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，遊戲還沒有結束，但所有的人都已經散了。

    沒有了一些人的羈絆，在這頭頂方寸的天空之下，如果不是刻意尋找，想要自然而然地遇見某個人原來也並不是特別容易的事。

    蘇湘隻是很偶然地看見過王海洋一次，哦，王海洋就是跟夏凱那個胖子一唱一和演“君王從此不早朝”的瘦高個兒，他沒有被趕出醫院，而是很幸運地在相關部門的救助下繼續留了下來，隻是從原先的病房搬出來，轉入了專門收容流浪病人的病房，條件可想而知。他比之前更瘦了，瘦骨伶仃的，病號服穿在身上短了一大截，露出細細的不堪一折的手腕和腳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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