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身狗拯救計劃

13、消失的歌聲(1/3)

    蘇湘跟阿興都被摔在了地上,阿興的手裏還死死抓著那條被郝帥遺棄的繩子,郝帥眼神複雜地朝他們看了一眼,牆外似乎是有人在催促,他張了張口,卻最終什麽都沒說,收回視線,飛快地鑽過鐵絲網,從高牆上躍了下去,牆外很快傳來汽車啟動的聲音。

    原來郝帥的計劃裏,真的沒有他們。

    蘇湘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,甚至是來不及想,她一把胡亂的抓住阿興的手臂,在他臉上劈手扇了一巴掌:“你想死在這裏嗎?上啊!”

    阿興腦中也是一片空白的慌亂,事後完全想不起是怎麽樣踩著蘇湘的肩膀,再次顫顫巍巍地扶住了牆壁,他們身後抓人的已經到了近前,正要輪著鐵棒上前揍人,突然被人猛地撲倒,他扭頭對上了一張蒼白如紙的臉,偏偏那人的唇又紅得滴血似的,簡直像個惡鬼一般。

    “蠢貨,快跑啊!趕下來我弄死你!”張偉凶神惡煞地朝著阿興吼道,言罷輪起拳頭狠狠地砸上了身下人的下巴,然後又被猝不及防地掀翻,兩人四肢糾纏著扭打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越來越多的醫護人員跑來,也越來越多瘋狂的病人撲上來,鐵絲網上小小的洞口成為了帶著劇毒的巨大誘惑,然而即使帶毒,也總有人在前仆後繼地朝前衝,何況,他們本就是瘋子。

    這些瘋子都企圖踩著蘇湘的肩膀往上爬,甚至有人還試著去抓阿興的腿,阿興被抓掉一隻鞋子,那些手像是從地獄裏伸出來的惡魔之手,似乎隻要他稍微慢一點就會再度被拖回暗無天日的地獄,他不想回地獄了,死也不想回去了。

    緊張中阿興往上大力一躥,終於滿手是血地爬上了牆頭,渾身除了痛還是痛,他卻什麽都顧不上了,扭頭就朝蘇湘伸出胳膊,聲音裏帶著絲沒出息的哭腔:“快,你快上來。”

    蘇湘整個人被擠得幾乎要散架了,哪裏還有能力再爬上去?何況她本來也不想走,她答應了楚崢要陪著他呢。

    這麽想著,她扭頭下意識地去尋找楚崢,可惜沒有看到人,反倒是有個高個子猝不及防地跳了起來去抓阿興的手,這一把要是抓牢了,估計阿興能被他帶的一頭栽下來,那就真的再也別想出去了。驚出一身冷汗,蘇湘飛起一腳踹上了他的肚子,在他的病號服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鞋印,接著她看也不看阿興一眼,逆著人流擠出一條道,徑直朝來路返回了。

    牆角下人人都爭相要翻牆去鑽那個小小的洞,可是沒有人再像蘇湘那樣甘願去當別人的墊腳石了,甚至隻要有人稍稍爬高一點兒,就會立刻被旁人拖拽下去,他們像是一群被困在竹簍裏的大螃蟹,可悲又可歎。

    阿興絕望地看了一眼蘇湘的背影,然後又看了看被壓倒在地上偏頭吐出兩顆帶血槽牙來的張偉,張偉也在斜著眼角看他,四目鏘然相對,張偉見他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,在狼狽的掙紮搏鬥中抽空朝他豎起了一根中指,他終於閉了閉眼,跳出了高高的圍牆。

    砰的一聲,塵埃落定。

    高牆之內,攜帶著各種棍棒武器的醫護人員追至牆下,牆下的病人來不及一哄而散就被團團圍住,張偉望著空蕩蕩的牆頭,終於卸下了周身的力氣,任憑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,猩紅的唇角高高地挑了起來,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。他仿佛麻木地沒有了知覺,眼睛卻一直看著鐵絲網上那個小小的洞口,從那裏,他看見了一片蔚藍色的天空,他看見了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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