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:罪與悔的終章(1/2)
法庭內,那穹頂仿佛壓得極低,沉甸甸地籠罩著每一個人。慘白的燈光毫無溫度地灑下,將一切都照得森冷而清晰。林宇孤零零地站在被告席上,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,每一絲流動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緊張。他的目光慌亂地在法官那莊重肅穆得如同雕塑般的麵容,以及那攥在法官手中、仿佛掌控著他生死大權的判決書之間來回穿梭,眼神中滿是惶恐與無助。
終於,法官那沉穩且透著寒意的聲音如悶雷般在寂靜的法庭中炸響,宣判了林宇的刑期。那刑期之長,仿若一條蜿蜒無盡的黑暗長河,看不到起點,更望不見盡頭,無情地將他未來的人生盡數吞噬。林宇隻覺腦袋裏“轟”的一聲,仿佛有千萬隻蜜蜂在嗡嗡作響,整個世界瞬間天旋地轉,崩塌成一片廢墟。他的雙腿一軟,若不是身旁法警及時扶住,怕是早已癱倒在地。他緩緩閉上了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那氣息中夾雜著法庭裏特有的那種混合著紙張的陳舊味、眾人緊張的汗腥味以及那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絕望氣息,一股腦兒地湧入他的鼻腔,嗆得他喉嚨發緊,胸口似被一塊巨石死死壓住,憋悶得難受。此刻,他才真切地從靈魂最深處接受了這已然注定的、如噩夢般的命運。
當他被法警帶出法庭的那一刻,他的腳步虛浮而拖遝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綿軟無力卻又無比沉重。那副冰冷的手銬緊緊地箍在他的手腕上,金屬的冰冷觸感順著手臂一路蔓延,仿佛無數條冰冷的小蛇在肌膚上遊走,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,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。在即將踏出法庭大門的瞬間,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、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拉扯著,猛地扭過頭去,眼神急切而又絕望地看向家人所在的方向。
他的眼神中,愧疚與悔恨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,肆意泛濫,幾近將他整個人淹沒。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,張了張嘴,似乎想要喊出那句憋在心裏許久的“對不起”,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,終究隻發出了一聲微弱得如同蚊蚋般的歎息。家人們坐在那裏,或低垂著頭,肩膀不停地抖動著,壓抑的啜泣聲隱隱傳來,那是親人痛心疾首的悲泣;或麵無表情地直視前方,眼神空洞而冷漠,猶如一潭死水,可那眼底深處的失望與傷痛卻如隱藏在冰層下的暗湧,隨時可能噴發而出。那一道道目光,就像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匕首,直直地刺向林宇的心窩,每一下都讓他疼得幾乎無法呼吸。他知道,自己犯下的罪孽實在是太深重了,那些過往的錯誤如同猙獰可怖的惡魔,張牙舞爪地將家人對他的愛與信任一點點啃噬殆盡,隻留下這滿是傷痕、無法彌合的傷痛和那橫亙在彼此之間、仿若天塹般的隔閡。
邁進監獄那扇厚重的、鏽跡斑斑的大門,一股潮濕且帶著腐朽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,那味道濃烈得如同實質,直往林宇的鼻子裏鑽,讓他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,差點就嘔吐出來。那狹小的牢房更是讓他感到無比的壓抑,四周冰冷的牆壁仿佛是一個個冷酷無情的巨人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,那灰白色的牆麵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陰森,仿佛隨時都會伸出手來將他緊緊抓住。他伸出手,輕輕觸摸了一下那粗糙的牆麵,指尖傳來的冰冷與粗糙的觸感讓他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,仿佛觸摸到的不是牆壁,而是自己那冰冷、孤寂且充滿罪孽的命運。
他躺在那硬邦邦的床板上,床板的堅硬程度遠超他的想象,就像一塊未經打磨的石頭,硌得他的後背生疼,仿佛無數根尖銳的針在紮著他的肌膚,每一下都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。他聽著牢房外傳來的各種聲響,有獄警巡邏時那規律而沉重的腳步聲,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他心頭的鼓點,讓他的心隨著那節奏一下一下地收緊,仿佛下一刻心髒就會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;還有其他囚犯偶爾發出的嘈雜聲和呼喊聲,那些聲音在這寂靜的牢房環境裏顯得格外刺耳,每一聲都像是在嘲笑他的落魄與狼狽,仿佛在說:“看啊,這就是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家夥,如今落得這般下場,真是活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