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篇 第八章(2/2)

    蕭昀自己也沒有抱什麽希望，於是略微地回憶了一下，麽想到還真有印象——她是拓跋琴的丫鬟！不錯，她就是剛剛替拓跋琴搬古琴到太華殿中央的那個丫鬟！

    蕭昀之所以記得，是因為他一眼就看到拓跋琴那把古琴是前朝皇帝禦用琴師最愛的琴，據說那把琴在前朝覆滅之後就隨著那個琴師一同消失了，沒想到竟然輾轉到了拓跋琴手裏。

    而剛剛抱著那把古琴的這個丫鬟很是小心謹慎，拿放之間也有敬畏之意，調音的動作很熟練，蕭昀當時隻以為她是拓跋琴的丫鬟，自然也懂得一二。

    可現在看到她那變形得厲害的手指，聯想起拓跋琴說她無數次修改練習琴譜的話......

    蕭昀便皺了眉頭，把原本想要掉頭的腳，往前邁進了一步，這回沒有收著動靜，而是出聲道：“曲子不錯。”

    蹲在湖邊的少女顯然沒料到有人在身後，身子一僵，隨後猛地站了起來，迅速轉身看清來人之後，連忙垂首行禮：

    “多謝昀世子誇讚，奴婢會將昀世子的話轉達給我家郡主的。”

    蕭昀剛剛在太華殿上隻顧著看那把名貴的古琴，根本沒注意丫鬟的長相，剛剛驚鴻一瞥，有些訝異。這丫鬟看著也就跟蕭玥一般大，未施粉黛，相貌並不是很驚豔，可她轉過身來時，臉上因為被他嚇到而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自嘲與不甘神情，卻一覽無遺。

    蕭昀微怔，隨後反應過來，冷冷回道：“隨便。”

    丫鬟十分識趣地請示：“昀世子若是沒有其他吩咐，奴婢就先行告退了！”

    蕭昀微微蹙眉，沒有對她的請求表態，而是視線移到她早已放在身側的手，淡淡地開口：“手睡前冷敷一下會好得快些。”

    丫鬟聞言下意識地將手移到自己身後，隨即又似乎覺得自己多此一舉，欲蓋彌彰，於是便大大方方地不再遮掩，放到身前又行了一個禮：“謝昀世子提點。”

    蕭昀見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經看穿了拓跋琴的謊言，大可通過自己告訴所有人，那首曲子其實是她修改了無數遍作出來的，雖然這樣可能會招拓跋琴記恨，但也有可能受到他人賞識，擺脫拓跋琴。

    可她沒有。蕭昀不知該欣賞她的忠誠，還是可憐她的懦弱。但是，蕭昀又想起她剛剛還沒來得及掩蓋的神情，她分明不是對拓跋琴毫無怨言，也不是任勞任怨，於是多看了眼前少女一眼：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主子，不必這麽畢恭畢敬。”

    丫鬟沒料到蕭昀會對她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說這樣的話，低著頭皺了皺眉，隨後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貴氣少年又快速低下，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：“多謝。”

    蕭昀聞言微怔，又目不斜視地從頭將眼前的從頭到尾地掃了一遍，想了想問道：“你......叫什麽？”

    丫鬟尚未開口，卻聽到了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：

    “昀世子原來到這兒來躲清靜了？”

    是拓跋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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