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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佛不渡惡徒
“你正經點。”
晏銘釗倉皇放手,側過半個身位,不願再多看半眼。
“好吧,我問點正經事。”
沈舟收起笑意,嚴肅問道:“晏總隻身一人,來深山老林幹嘛?”
“實驗室在山裏安放過幾個攝像頭,用來監測野生動物。”
晏銘釗說到這裏,沈舟心中已隱約猜到原因。
“最近攝像頭拍攝到幾個神秘人物。”
“剛才在河邊,我發現一個簡單營地。”沈舟說道,“你懷疑有偷獵者。”
這句話不是疑問,是陳述。
“你不也一樣嗎。”
這句話不是反問。
“咱這是英雄所見略同。”沈舟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小白牙。
晏銘釗表示沒眼看,被對方晃得慌。
“你跟我走吧,他們前進方向在後邊。”
沈舟絲毫不客氣、不避嫌地拉住晏銘釗衣袖,拇指朝後一彎,指指來時路。
就晏總這乖乖跟著的模樣,像極做錯事的小媳婦。
也得虧沈舟不居心叵測,不然十個晏銘釗也不夠賣的。
但換句話說,正因沈舟心懷坦蕩,晏銘釗才甘願跟著。
“噓。”
沈舟做出禁聲手勢,半蹲下身,隱藏在濃密灌木叢後,透出間隙看去。
隻見三個人背有重包,手中握著砍刀,手法嫻熟正解刨動物屍首。
其中一人甚至拿出三根燃香,如同祭拜一般,插在動物死屍旁。
如此詭異一幕,讓沈舟發出冷聲嗤笑。
難不成犯下殺虐,還指望老天爺讓你上西天極樂世界?
三人分工明確,極快速度就解刨完一具屍體,取出駭人白骨,小心用密封袋分裝。
此刻沈舟才看清,他們背包為何又大又滿又重。
因為裏麵已塞進無數白骨。
晏銘釗見此慘狀頓時心知肚明,最近天陽市不知從那刮來一陣妖邪之風。
有所謂的“長生道長”妄言用野生白骨,可助自身修仙問道,脫離繁塵。
殊不知白骨殉殉,罪惡滔天,成仙問道,可笑至極。
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!
見三人手中皆有利器,沈舟也不敢輕舉妄動,隻能和晏銘釗從長計議。
“這三人都是練家子。”
沈舟從幹糧袋拿出一塊苦蕎餅,遞到晏銘釗麵前。
“確實。”晏銘釗表示同意。
下手快準狠,且有些白骨一看就是體型較大的動物,此三人能無傷而退,可見合作默契,下手毒辣。
“先通知護林隊他們吧。”晏銘釗接過餅建議道,隨即拿出手機,結果根本沒有信號。
一嘴咬下苦蕎餅,苦涼味瞬間蔓延口腔,晏總皺著眉頭硬著頭皮繼續嚼。
是男人,就不能吃不了苦,尤其是身邊還有人看著,更得吃苦!
看晏銘釗三下五除二吃得香,沈舟會錯意的打算再掏出來一塊餅。
晏銘釗趕緊拒絕道:“飽了。”
“行。”沈舟也不客氣,直接往嘴裏送。
可根本不適應這味,下意識想吐,但糧食絕不可浪費。
心理催眠似地口中念念有詞,“這不是又糊又苦的大幹餅。”
“這是蔥油餅,這是蔥油餅。”
然後埋頭痛吃,還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,成功給晏總整笑了。
“你回去通知他們唄。”沈舟突然說道。
“你呢?”晏銘釗皺眉,就差把對方要撇下自己行為的不滿寫臉上。
“我當然是跟著他們,見機行事。”沈舟滿不在乎,輕鬆說道。
“不行。”晏銘釗立刻拒絕此項提議。
就沈舟這小胳膊小腿,還不夠那三個人吃的。
“看背包沉甸甸的,他們三估計也該回去了,肯定在山下藏著車。”沈舟分析道。
這麽多東西,真要靠人力背回去,估計得累趴。
晏銘釗點頭表示讚同。
“那這樣,咱倆先跟著,等到有信號的地方,第一時間通知其他人?”
“可以。”
“行。”
沈舟站起身來,拍拍身上泥土,將手伸到尚坐著的晏銘釗麵前,挑眉一笑,極盡灑脫。
“走吧,晏總。”
眼前的手修長細膩,或許是因最近幹活,掌心間還可窺見幾個幹癟水泡。
晏銘釗眸色略沉,伸手一拽,借力起身,沉默不語地緊跟在沈舟身後。
二人再度跟上偷獵小隊三人,果然如沈舟所料,他們三已打算再幹一票,便打道回府。
三人分工明確,隻見一人拿出一台神秘儀器,輕輕放置在偽裝地陷阱上,再用綠葉遮蓋。
隨著三人躲藏,寂靜山林中突然響起一陣陣規律振翅聲。
起初沈舟還以為是有鳥類靠近,但悄聲巡視四周並未發現。
晏銘釗見狀,扯扯他的衣袖,指了指那台神秘儀器。
沈舟瞬間明了,這些人利用儀器,發出動物能聽到的頻率音,借此吸引。
比如自然界中,很多雌性鳥類都是利用振翅,而吸引來雄性-交-配。
很快,一隻飛鳥尋聲而來,黃豆大漆黑目光眨動著,它在遲疑,在觀察。
這種鳥類身型中等,但鳥羽華麗異常。站立之時,可見氣魄不凡。
沈舟初來乍到不知道,但晏銘釗可識得,他也沒想到在攏山還能有幸見到。
此鳥名為:咻啼,以羽華麗、聲高亢、價異貴而出名。
若得一雄一雌,價格更是可觀。
見四周沒有異動,咻啼鳥輕振羽翼,穩穩落在陷阱圈外,一步一步輕跳靠近。
正當它即將落入陷阱時,晏銘釗已經準備大幹一場。
沈舟動作利索,從手邊樹枝上拽下一片樹葉,抿嘴一吹。
一聲高亢清脆鳥啼,瞬間從口唇間傾瀉而出,回蕩在寂靜山林。
咻啼鳥立刻頭腦清醒,啼鳴一聲以做回應,轉身振翅速飛而去,身影轉瞬即逝。
見此情景,偷獵隊中一人狠罵一聲,“點真背。”
另一人並未說話,耷拉地三角眼閃爍出凶光,毫無征兆地轉頭怒視到沈舟這頭。
沈舟神情冷靜,立刻按下晏總高貴頭顱,同時緊捂上對方嘴部,防止出聲。
二人大氣不敢喘,潛藏身形在暗處。
“阿大,看啥子咯,走著!”一人收拾東西喊道。
被喚作阿大的男人,再次掃視一圈,這才放心離開。
也許是多心了。
等三人走遠後,沈舟才堪堪放手,帶歉意道:“事發突然,多有得罪。”
“沒事。”晏銘釗轉過頭,悶聲道。
長這麽大,所有新奇經曆,全在沈舟這來了個遍。
“那個叫阿大的,估計已經察覺到咱們在跟蹤他們。”
沈舟一邊冷靜分析,一邊從兜裏拿出手機查看:還是沒信號。
“我的也沒有。”晏銘釗無奈收好手機。
但一種違和怪異,始終縈繞心頭,特別是阿大,甚是眼熟。
“對方已有疑心,我們現在一定要小心。”沈舟語重心長且鄭重其事。
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亡命徒,真要惹急了,可不會手下留情。
隨後晏銘釗又向沈舟科普咻啼鳥。
“天陽市一直有人在暗中兜售珍貴鳥禽。”晏銘釗說道。
晏氏集團很多項目涉及到環保,所以晏銘釗暗中調查收集過信息。
這一條利益鏈,涉及麵太廣,從平民百姓到達官貴人,都有人牽涉其中。
而這並不是一個晏氏集團,在眼下就能輕易動得了的。
“看來這蛋糕太過美味,是人都想分杯羹。”
沈舟打趣音色中,盡是一片窒息冰冷,隨即將眸光投落在晏銘釗身上,無聲質問。
“我還沒到掙昧良心錢的份上。”晏銘釗出言反駁。
想他晏銘釗堂堂七尺男兒,頂天立地,不屑於傷天害理之事。
“行,那咱走吧。”沈舟神色平淡,不知在想什麽。
二人跟上偷獵小隊後,很快意識到不對勁。
沈舟停下前進步伐,做了個手勢,示意對方三人少了一個人。
晏銘釗一瞅,確實少了那個叫阿大的。
若是其他人,或許會覺得可能是有其他事耽擱,所以阿大沒在。
但沈舟心底敞亮,思慮一番,立刻拉住晏銘釗的手,再度與偷獵隊拉開距離不說,還隱藏在暗處。
“阿大肯定是在找我們。”
沈舟喘-息著說完,迅速檢查手機,發現有信號後,立刻撥打通村主任電話。
“我們現在在攏山南邊下山途中,發現有三個人組成的偷獵隊,對方攜帶刀具,經驗豐富……”
晏銘釗看他動作行雲流水,遇事處變不驚。
再回觀自己,從小到大在誇讚聲中長大的晏總,頭一遭質疑自身能力。
沈舟說完後,從幹糧袋裏摸出兩根火腿腸,遞到晏銘釗這邊。
“多吃點,等村裏帶護林隊來,又是一場硬戰。”
正所謂天高皇帝遠,眼下隻能寄托希望於護林隊的各位大哥了。
希望所有壞蛋可以被繩之以法。
“那你呢?”晏銘釗皺眉回答。
就乃弟這小幹糧袋,晏銘釗估計這兩根火腿腸已是最好的東西了。
“我看看乃弟還帶了啥。”沈舟將火腿腸一把塞進晏銘釗懷中。
那動作極快又熟稔,晏總都還沒反應過來,看著懷中三無產品幹瞪眼。
“還有倆煮土豆,還有一張苦蕎餅。”
沈舟佯裝不悅,繼續道:“乃弟這孩子,不是讓他吃點好的麽!怎麽還和以前一樣,等我回去好好教訓他。”
嘴上說著狠話,心底柔軟成一片。
或許是因快穿世界中,他也曾做過留守兒童,被拋棄在大山裏,種地砍柴,養豬放牛。
現在回想起來,最啼笑皆非的莫過於與“大恩人”相處日常。
他們公司非要塑形象,對接希望工程後,把自己這個大山裏的“孤家寡人”接到城市裏生活。
可憐好心恩公,好端端豪華大別墅,最後後院養雞,前院種樹,遊戲池變魚塘,高爾夫球場變菜地。
要不說恩公是大老板,有大格局,自己這麽作,還能麵掛笑意:你開心就好。
當然得把沈舟哄開心,誰讓金-主胃隻認這一人炒的菜。
殊不知,這可是沈舟從上個世界帶來的“金手指”。
思緒回攏,沈舟也打心眼裏心疼乃弟這孩子。
弱小瘦瘦地一小隻,卻總能爆發出生命強韌寬度,敏感脆弱卻強大。
32遵紀守法
“果然是有人搞鬼!”
突然出現的一句男聲,讓沈舟立刻下意識將晏銘釗護在身後,做出防守動作。
晏銘釗恍惚,在他認知中,沈舟才是最需要保護的“弱者”。
一低頭,沈舟脖頸後那顆小痣,明晃晃再度搖曳在眼中。
“別怕,我在。”沈舟平淡音色中夾雜冷靜。
說話者身形從密林後顯現出來,正是以阿大為首三人組。
“晏銘釗?”阿大有些驚訝道,“沒想到能在山溝溝裏,遇到咱們晏總。”
晏銘釗神色平靜,顯然也認出阿大。
公司曾舉報過一夥跨境偷獵隊伍,但在追捕過程中,聽聞有一人逃脫。
晏銘釗見過眾人資料,難怪剛才看阿大總似曾相識。
“晏總壞我好事,總得拿點誠意賠禮吧。”
阿大揚揚手中狩獵用的箭弩,算是無聲威脅。
“你很缺錢?”晏銘釗答非所問。
跨境偷獵在先,攏山偷獵在後,隻怕早已賺的盆滿缽滿。
“不缺錢,缺樂子。”
阿大說完,手中箭弩微轉,犀利對準沉默不語的“沈花瓶”。
“晏總好興致,遊山玩水還不忘帶情兒。”
阿大放肆淫-笑,打趣沈舟,其他二人聞言紛紛大笑。
話題中心人物沈舟始終寵辱不驚,在不經意中,他偷將一張薄葉遞到嘴邊。
薄唇輕抿,陣陣低鳴有力的啼鳴,從口中發出,讓人耳膜猛然一陣刺痛。
刹那間,四周枯葉化作蝴蝶,紛紛亂飛,說遮天蔽日也不為過。
事發突然,阿大三人自亂陣腳,根本無暇顧及逃跑的沈舟二人。
等平靜下來, 他們二人早已趁亂跑遠。
“狗東西!”阿大低聲咒罵一聲,指揮二人快步趕追。
沈舟跑遠後,朝其中小道一指,對晏銘釗說道。
“從這條路跑。”
“這不是來時的路?”晏銘釗輕皺眉頭,顯然不讚同。
沈舟是昏頭轉向了麽?
情況危機,稍有不慎,就是付出生命代價。
“我自有妙招,信我。”
沈舟胸有成竹,末了,衝著晏銘釗俏皮地眨了眨眼。
晏銘釗腳下動作一滯,就差來個踉蹌,當場表演狗啃地。
都怪沈舟!要不自己也不會分神,更不會心跳慢半拍。
見他如此自信,眼下毫無破局辦法,隻能破罐子破摔,興許還有半條生路。
偷獵三人小隊緊跟在後,其中一人已高舉箭弩,打算射殺。
“留著晏銘釗,才能掙著大錢。”阿大出聲阻止。
晏氏集團資金雄厚,綁了他正好可趁機掙點外快錢。
三人緊跟,被沈舟帶的慌不擇路,自持經驗老道,又怎麽會想到獵人與獵物關係,悄然轉變。
忽然前方傳來聲聲晦澀難聽地聲音,在山林之中,與翻卷林海聲相融合。
“是那小子!”阿大瞬間聽出,是沈舟故技重施。
“我要他狗命!”其中一人大喊道,趕緊向前追趕。
從出道以來,還沒被人如此戲弄過,等捉到那小子,一定要在他身上,好好發泄玩-弄一番。
“小心有詐!”阿大見同伴如此心急,立刻出言警告,可為時已晚。
漫天腐葉蝶紛飛而至,如同忽然刮來一整邪風,在四周隨意撲騰。
視線受阻,事發突然,偷獵者無從下手,隻能硬著頭發向前追趕。
正是這一步,讓他掉落到自己親手做的陷阱中。
也是從他邁出偷獵那一步起,必將受到法律嚴格懲罰。
原本這個陷阱是用於捕捉大型動物,故在底部裝有削尖的樹樁尖刺。
“你沒事吧!”阿大放棄追殺,撲在陷阱邊緣,關心的朝裏喊到。
“我沒事。”那人立刻回答。
福大命大,竟然讓他逃過一劫,未傷分毫。
此刻他正緊貼著土壁站好,等待同伴救援。
“你把他拉上來,我繼續追。”阿大朝另一人指揮到。
對方點頭同時,從背包中拿出繩索,準備救援。
見沈舟談笑風生間,輕易“解決”一名偷獵者,晏銘釗再次清晰認識到:
眼前人美麗且危險,溫柔並強大。
阿大很快追上二人,但隻看到晏銘釗一人身影。
自持經驗老道的他,絲毫沒有意識到早已落入“陷阱”中。
此刻,偷獵隊中一人已經捆綁好繩索,正準備朝洞中一扔,後腰上突然被一個尖銳物抵住。
“不想死,就放下繩子。”身後人聲音冰冷。
虎子緩緩放下繩索,同時高舉雙手過頭頂,以示自己毫無威脅。
但當他轉過身,看清是晏銘釗“小情人”時,輕蔑一笑。
“晏總小情人還挺辣。”虎子出言諷刺。
沈舟後退一步,眼神殺機浮現,如同毒蛇猛獸,散發迷人危險氣息。
——咻
扳機輕扣,一支手弩箭矢破空徑直射穿虎子膝蓋。
“md!老子要你命!”
虎子掙紮著,從後包中摸出一把斷刃,緊握在手中,一觸即發。
“嗬。”
沈舟眼神冷峻,眼底掠過一抹陰鷙之色,透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憎惡之意。
再一箭,直中虎子握刀右手。
密林之中,向上是蓬勃生機,綠意盎然。向下是鮮血淋漓,慘痛異常。
虎子咬緊牙關,睜大布滿血絲的雙眼,目眥欲裂裝滿憤怒與恨意。
“痛就對了。”
沈舟向前一步,半蹲下身子,冰冷箭弩挑起虎子低垂頭顱,冷冷地逼視他。
“那些被你虐殺的動物,比你現在痛一百倍。”
像是聽到天大笑話,虎子抬頭,吐出一口血沫,“它們就是畜生!”
聞言,沈舟直接將弩箭抵在虎子頭頂。
他素來溫和眸中,露出一股子凶光,透著濃濃的殺機,毛骨悚然。
良久之後,才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你該慶幸,我是遵紀守法好公民。”
說罷,起身,向掉入陷阱中的小龍走去。
虎子見狀鬆口惡氣:到底是爬床玩意,不敢幹殺人的髒活。
沈舟步履不慌不急,眼中隱晦不明,灑脫朝後抬手一射。
正中虎子另一支腿。
“下輩子坐著輪椅悔過吧。”
來到陷阱邊緣,居高臨下向下看去。
小龍雖不見現場情況如何,但遇到沈舟這一個“殺神”,已被嚇得雙腿顫栗,更不必說滿頭大汗。
此刻在親手搭建的陷阱中,他才切身體會到死亡逼近是如此可怕。
“好好記住,就是這種感覺。”
沈舟敏銳目光很快掃視一圈,眸子盡是森冷之色。
隻見他出手極快,瞬息之間,已連發數箭,死死將小龍逼至角落中。
小龍此刻緊抱住頭,死死蜷縮成一團,身下泥土早已被黃色液體浸濕,籠罩在騷-腥臭氣中。
無數絕望、恐慌、痛苦交織在一起。
原來,自己每次以勝利者姿態哈哈大笑時,可歎動物們是如此地可悲可憐。
一想到無數白骨殉殉,鮮血淋淋,一口惡氣盤旋在沈舟胸口。
他強忍憤怒,告誡自己冷靜,可眼裏仍透出不甘,以及一抹難以遏製的怒火。
“留你性命,是我最大的讓步。”沈舟舉起手中箭弩。
一箭。
兩箭。
三箭。
四箭。
箭箭中人,但每一箭都不在要害處。
在其中一個世界時,沈舟化身為被全世界驅趕捕殺的精靈巫師。
被無數人追捕獵殺過,親眼見同族慘遭戕害。
一個人,對抗全世界。
可明明沒有做錯什麽。
最後,好友親手刺穿自己身體,還是使用自己親手鍛造的劍刃。
溫柔多情,關懷備至,不過是騙人騙己。
因為淋過雨,獨自一人舔舐過血口,所以想給別人舉把傘。
沈舟這頭以一敵二,從容壓製,但晏銘釗那邊卻不太輕鬆。
阿大手持弩箭,對準瀑布邊緣的晏銘釗,“晏總自己跳,還是我幫你。”
見晏銘釗並未回答,阿大惡趣味地朝他腳邊射出一箭,以示警告。
晏銘釗側身躲閃,趁阿大裝箭之際,竟找準空隙時機,一個猛撲過來。
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,晏銘釗下手快準狠,招招不離阿大要害痛處。
但阿大多年刀尖舔血,自然也有一身本領。
隻見他雙腿柔韌極佳,緊緊箍住晏銘釗脖頸,用上十成十力度一擰。
晏銘釗額頭青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迅速變粗,雙眸血絲爆漲,卻隻能緊緊用手拉住,方得喘息一二。
“今天我就要你晏銘釗狗命!”阿大露出勝利笑意。
當初一眾兄弟的仇,現在終於可以痛快報了!
趁此機會,阿大迅猛掏出一支弩箭,緊握著,狠狠一捅。
鮮紅血液將晏銘釗整個肩頭浸濕,透骨刺痛頃刻傳來。
“嗬,憑你也配和我鬥。”
說罷,阿大趁對方吃痛鬆手,順勢回旋猛踢,出手狠辣疾速,狹小目光淩厲無比。
晏銘釗緊捂住肩膀,實打實挨了阿大一腳痛踢,嘴角泌出絲絲血跡。
阿大起身,來到晏銘釗身邊,手持箭弩,語氣嘲諷。
“瞧瞧我們高貴的晏總,現在不也得搖尾乞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