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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一章·短刀
男人高大的身影從客房中走了出來。
他依舊穿著那件清涼的黑背心,衝鋒衣隨意的披在身上,在談寂回頭的瞬間,塞了一小塊牛肉幹進對方口中。
“累不累?有沒有受傷?”
談寂被迫咀嚼完牛肉幹,咽下去後才回答說:“沒有,還好。”
柯楓並未直接相信,摟著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,確認對方除了過度使用天賦而感到疲倦外,並未受到任何傷害,才鬆了一口氣。
方才的那一戰,談寂除了與Zero對弈,還要兼顧著,用與感知完全相反天賦,將柯楓的存在屏蔽起來。
這是他首次基於學習天賦上,領悟與之完全相反的天賦,從主動感知魂識的存在,到屏蔽該魂識,使其不被任何人的天賦所感知。
學習,即是不斷的理解與超越。
隻不過一心二用很累,不讓Zero見到柯楓也略顯小氣和幼稚,但談少爺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吃醋,柯楓怎麽能不如他所願。
“你休息一會,剩下的交給我,”柯楓摟著他低聲說,“我去引吳峰。”
談寂又被他塞了口吃的,這回嚼都沒來得及,便皺眉問:“你要怎麽去?”
“還記渡靈從南部分公司裏,帶回來的那些符嗎?”柯楓說,“剛入局時我就檢查過,一張不差,全都帶進來了,裏麵正巧有一張,能短暫的複刻他人的外貌。”
所以他才一直背著旅行包,食物和藥品倒是其次,這符若是落入不懷好意的人手中,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不行,隻有一張符,太冒險了,”談寂當即搖頭道,“我們尚且不知道吳峰趕來局中需要多久,況且你已經使用過天賦了。”
柯楓早就猜到對方不會被輕易說服,哄道:“放心,這次帶入局中的符很全,許多傅總畫不出來的,也都盡可能通過各種途徑找全了,除了複刻容貌和攻擊規則外,還有兩張短時間內觸摸命線,以及一張假死一次的符。”
談寂一愣:“你是打算……”
“公司所申請的那份文件裏提到過,倘若目標吳峰在局中有過激的反抗行為,威脅或即將威脅到弈者的生命安全,弈者有權進行反抗,”柯楓說,“並且任何方式的反抗,都被視為正當防衛。”
“可他才是這個局的執棋者,”談寂依舊不讚同,“弈者最多隻能控製他的行動,無法對其造成傷害。”
“這麽多符呢,撐一會還是沒問題的,”柯楓揉了一把對方的頭發,“等遊戲結束,所有人都會醒來,你們製服了Zero,再來同我匯合,好不好?”
談寂猶豫了一會,像是妥協了,揚起臉主動吻了柯楓。
很纏綿而溫柔的一個吻,柯楓悉心回應著,手指輕搭在對方的腰上。
他明白對方心中的不舍,畢竟他自己也是百般的不舍。
談寂在炙熱的呼吸中偏了一下頭,模糊的問著:“說好的要麽同去同歸,要麽共赴黃泉,還作不作數?”
“作數,”柯楓垂眸看他,一下下啄吻著嘴角,“不止是這一次,以後的每一次入局,都作數。”
談寂點了點頭,又一次覆了上去。
廚房中的雜物依舊燃燒著,用以斬殺的黑霧尚未散去,午後的天空不在晴朗,風也紛亂,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預兆。
但柯楓沒管這些,隻是單手撐走廊的護欄,傾身安慰著自己的戀人。
耳垂上那兩抹晴藍交疊在一起,溫柔旖旎,難舍難分。
直到衣料細微的摩擦聲中有道銀光一閃而過,一柄鋒利的短刀沒入了柯楓的胸膛。
“談寂!你!”
談寂單手握著刀柄,眼角被吻出的微紅還未褪去,嗓音也微啞,語氣卻堅定而認真。
他說:“用符文複刻容貌會很疼,我舍不得你去。”
柯楓捏著他的下巴,手指抖得厲害,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,怒道:“那你也不能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聲吧。”
他前幾個字吼得真情實感,到了句尾卻又漸漸降了下去,哪怕這種時候,他還是舍不得凶談寂。
他也清楚對方才是最好的人選,清楚對方的天賦與能力,清楚對方也同樣心疼自己。
可親手送談寂入薑靜局那次,1小時44分的等待,已經是他的極限,他再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去涉險。
談寂又吻了一下他的嘴角,低聲道:“我要抽刀了,你別生氣。”
柯楓沒說話,反倒隻是在輕吻間,用指尖若有若無的觸了一下對方胸口的平安扣。
溫熱的血濺了談寂一身,他架著懷中陷入沉睡的柯楓,緩慢而溫柔的放到了客房的床上。
公告聲也在這一刻響起:
「恭喜玩家·談寂通關遊戲!獲得城堡三樓的鑰匙!」
他不慌不忙的從旅行包中拿出了裝滿符文的布袋,仔細篩選後,將其中一張塞進了柯楓貼身的口袋中,又擦淨了那柄從廚房裏偷來的短刀上的血跡,才活動著全身的筋骨,一點點變成了Zero的模樣。
一個長相普通的亞裔男生,不高,看身形應該還未成年,穿著一聲不太符合氣質的管家服,步態輕巧,卻帶著些難以克製的雀躍,嘴角也哼著不知名的調子。
用沾滿了鮮血的手,推開了宴會廳側麵的隔間。
***
現世裏的時間,距離他們迫降在b島的南麵,才過去了不到一個鍾頭。
夕陽灑滿了整個莊園,而吳峰在短短的半分多鍾裏,收到了三條完全不同的消息。
保安:[巡邏隊在莊園外的後山上發現了一架飛機!]
景淩:[我和獰貓在局中受了重傷!需要執棋者支援!草!他們追過來了!奶奶的,是暹羅和白橘……]
Zero:[我在城堡的遊戲裏殺了幾個人,其中有一個,似乎叫談寂。]
他猛得推開平板直起身來,在靠椅的哀鳴聲中快步走向了工作間。
工作間是純封閉的,八個孩子正被研究員帶著,從訓練局中出來,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。
畢竟是還沒成年的孩子,就算常年被實驗折磨,也不乏有性格跳脫的,在與同伴低聲說著什麽。
卻在吳峰推開工作間的瞬間,陡然閉上嘴垂下目光,每個孩子都默默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,生怕被對方給盯上。
奈何吳峰非常享受他給別人帶來的恐慌,當即一揮手,便研究員說道:“跟我去一趟初代局,把這幾個也一並帶上。”
“可他們才剛……”
冰涼的刀刃抵住了研究員的喉嚨,使得這個年輕的白人瞬間閉上了嘴巴,無聲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。
吳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,押著研究員和八個孩子,一同走到了那台最古老的儀器麵前。
巴掌大的儀器“嗡嗡”的運行著,同祁冽曾綁在手腕上的那個非常相似,隻是年代更久遠一些,從零件的顏色和磨損程度上能看出,它被反反複複修理改造過許多次。
“裏麵現在有多少人?”吳峰問那個倒黴的研究員。
研究員盯著屏幕躊躇了一會,喏喏道:“測不準,您知道的,這個特殊局與普通局最大的區別,便是它不限製人數,以及城堡區域屬於遊戲空間,其時間流速,規則邏輯,和對魂識的定義都與其他空間不同。”
吳峰盯著對方看了一會,一雙鷹眼直勾勾的,看得人心裏發怵。
確認對方所言屬實,他才又說道:“連上視頻裝置,我要看到Zero本人。”
“這……”
“快去!”
局裏通過特殊裝置往現世發消息,本是他們的研究重點之一,整整花費了六年時間,才研究出了,人為製造的特殊局往生成局的儀器上,發送消息的方法,而視頻裝置更是處於研究初期,還有著非常多的不確定性。
研究員咬了咬牙,還是聽話的將儀器連接上了顯示屏,大概十來秒的黑屏之後,上麵終於投影出了那張略顯稚嫩的麵孔。
由於技術不夠成熟,畫麵與聲音的傳輸極差,伴隨著惱人的卡頓與雜音。
吳峰也難以在這種情況下辨別出真假,隻能試探著問:“你確定殺死的人名叫談寂。”
視頻對麵回答說:“不確定。”
“不確定?”
“不確定是不是你們口中的編號0,”對麵拖長了語氣說道,“而且在你沒有回複的這段時間裏,我又巡視了一圈城堡,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。”
“別賣關子!”吳峰怒道。
那邊見他生氣了,又換了個討好的語氣回答說:“我發現談寂的屍體不見了。”
“嗬,”吳峰蔑笑了一聲,像是早就猜到如此,“就知道你玩不過他,他應該已經想法子逃出城堡了,這樣,你去花田邊等著,我帶人進來一起找。”
“我去不了……”
“又為什麽?!”
“我為了殺風鳴,用了命運之骰,現在僅剩10%的魂識了,沒法離開城堡。”
風鳴?吳峰暗自皺了一下眉,0號實驗品什麽時候和1-1那群人搞到一起去了。
不過好在來的是1-1,若是Blank1-1那天賦,Zero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。
“行吧,你在城堡門口守著,”吳峰抓起儀器,開始將孩子們一個個拉入局中,“我們從花田錨點進去。”
城堡三樓,談寂斂起了屬於Zero的笑容,垂眸看向已然黑掉的屏幕。
我們?
第一百三十二章·同承
七個……不,八個,八個孩子,兩個大人。
談寂垂著眸子,邊朝花田方向趕,邊在心中盤算著。
據傳吳峰的年紀同玄冥相仿,如今應當未滿六十歲,還尚在壯年。
可從視頻通話中來看,對方的兩鬢都已花白,顯得尤為蒼老。
也不知是四處逃亡藏身的生活所帶來的壓力,還是無法承受實驗所帶來的副作用。
總之看上去不像是很難對付的模樣。
那麽,對方會用什麽,來威脅“屍體不見了”的自己呢?
答案顯而易見,是那群尚未成年的實驗品們。
九年前,談寂為了留下即將被實驗方“清理”的失敗品,寧可與幾名持槍的研究員為敵,卻不曾想遭失敗品暗算,於神怒之下,險些喪命。
九年後,麵對同樣的處境,他依舊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同樣的選擇。
三月份的花田裏綠油油的,薰衣草連花骨朵都還沒開始長,若不是修剪得均勻整齊,不識花的人,恐怕會以為,莊園裏種了一大片不知名的雜草。
吳峰並非識花愛花之人,這種不能吃也不能玩的植物,在他看來,除了在花季裏增加花粉過敏的風險外,存在或不存在都沒什麽兩樣。
現世中一片區域,是一個巨大的訓練場,但局中這部分花田,實驗方在修改該局時,想了很多方案,卻都沒有辦法鏟除。
一來,此處是安全入局的唯一一個錨點,無論做多少次實驗,都沒能再添加出一個新的錨點。
二來則是,曾有位花粉過敏的研究員,實在受不了這片花田,在不開花的冬日裏,拿著鐵鍬撅著腚,花了局內一周的時間,終於鏟光了全部的薰衣草。
花田的確禿了幾個月,就在實驗方打算將其改造成新的建築時,春風一過,全部的薰衣草又再次從泥土中生了出來,十分詭異。
隻有吳峰猜得到其中的緣由。
因為花田下麵,埋著那個被弈者圈內,尊稱為祖師爺的男人,斷裂在該局之中的,一小截懸命之線。
他將魂識與此處相連,哪怕早已故去,哪怕局被奪走,魂識消散,依舊在此處存著最後一縷執念。
星火燃盡,還有不滅的煙。
***
“你們幾個,依次排成一排,站到風車底下,”吳峰將剛入局的孩子們推上了田埂,用刀背抵著研究員道,“你也過去,把他們幾個捆起來,捆緊點,沒我的同意,不許鬆開。”
研究員似乎不太情願,但又礙於對方是莊園的主人以及該局的執棋者,略微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過吳峰遞來的麻繩,領著八個聲都不敢出的孩子,朝風車下走去。
隻是邊走邊商量著:“他們才剛進行完訓練,身上多多少少帶著傷,不捆不行嗎?我保證不會有人逃跑。”
“不捆?不捆一會兒0號實驗品殺過來,我拿什麽威脅他?!”
吳峰依舊待在花田的邊緣,他太胖了,身體狀況也十分堪憂,好不容易顫著滿身的肥肉爬上田埂,卻忽地被看不見的東西迎麵撞上了鼻梁。
有什麽完全透明的東西,貼著田埂的邊緣拔地而起,如同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一般,將整片薰衣草花田攏在了其中。
原本陰沉著像是要下雨的天空突然放晴,所有的薰衣草都在這一刻爭相開放,像是在迎接闊別了九年之久的故人。
身後有個清冽的聲音問:“你說你要威脅誰?”
吳峰猛得回過頭來,才發現花田的正中心,不知什麽時候,站了個陌生的年輕人。
很漂亮的年輕人,穿著身紅白相間的衝鋒衣,身形勁瘦挺拔,栗色的短發略顯柔軟,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卻生得又冷又傲。
他在說話間,還挑釁般地抬了抬下巴,使得耳垂上那枚晴藍色的耳釘,在陽光裏閃了一下。
吳峰的目光,最終落在了對方手指間輕繞著的無根命線上,恍然想起了很多年前,玄冥同他說過的話。
“我有一個非常可愛的養子。”
瞧瞧這凶神惡煞的模樣,可愛個屁!
打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0號實驗品的,吳峰見威脅不成,立刻想要舍棄研究員和那八個孩子獨自出局。
按理說這是個經過多次改造的特殊局,他作為權限最高的執棋者,想要出入其中,應當比當年柯楓出入武庫局還要輕易。
可無論他如何操作手中的儀器,那東西就像是壞了似的,沒有絲毫反應。
“別按了,它沒壞,”談寂慢悠悠的說道,“隻不過,你現在已經不在原本的那個局中了。”
吳峰貼著那道看不見的空間壁,像一隻又老又肥的黑老鼠,詫異又驚恐的看著麵前年輕矯健的貓咪。
不在原本的那個局?那這裏是……
“這他媽是……局中局?!”
不遠處的城堡裏衝出來了幾個人影,為首的是個身量很高的男人,穿了身與談寂同樣的白紅色衝鋒衣,胸口的衣物莫名被利器捅了個窟窿,身上卻並沒有傷口或是血跡。
他身後跟個好幾個裝束基本一致的隊友,城堡裏真正的管家Zero也還活著,被風鳴反綁了雙手押在隊伍正中,雖衣著狼狽,卻也神誌清醒,不像是僅剩10%魂識,就快要墮為傀儡的樣子。
那男人看上去比被關住的吳峰還要驚訝,直徑跑至田埂邊,拍著空間壁朝裏麵怒吼道:“談寂!你把局給撤了!”
“撤不了的,這是他成的局,他才是那片空間中的執棋者,”風鳴追了過來,試圖將柯楓拉開,“這應該是唯一能救這些孩子,以及控製執棋者的方法了。”
「無論何種情況,絕不可強行生成“局中局”。」
「局中局將會有兩名執棋者,規則相互牽連,一方想要破局,就必須毀掉另一個局,殺死另一個執棋者。」
談寂並非沒有考慮過使用禁術的危險,但同時他也權衡過了這個局對於自己的優勢。
首先,莊園局是一個沒有極端規則的人造特殊局,且唯一能對弈者產生威脅的規則,已被柯楓更改作廢。
其次,他在這個局中的權限僅次於執棋者,且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。
再者,他本人沒有任何無法麵對的過往,就算強行成局,這個局中局裏也不可能存在太過極端的規則。
最後……
他也沒想到,這局居然是透明的,柯楓還在外麵看著呢,他又怎麽能輸!
談寂抬眸朝柯楓笑了一下,隨即走向了花田另一頭的吳峰,說道:“束手就擒,或是被我殺了,選一個。”
吳峰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,早已冷靜了下來,見談寂沒有第一時間出手,反倒嗤笑說:“束手就擒?我所犯下的罪行,槍斃十次都不夠抵的,和死在局裏有什麽不同?”
談寂冷著臉看向麵前這個持刀的黑壯胖子,沉聲道:“你還留了後手。”
吳峰並未否認,反倒是看了眼談寂頸間佩戴的紅繩,問:“你和Blank1-1,是情侶?”
談寂莫名的有些討厭這個眼神,但還是點了一下頭,承認了。
“是。”
“那他可真愛你。”
墨色的巨大棋盤驟然於二人腳下升起,棋盤上零星幾點,黑與白分立對峙。
談寂在遮天蔽日的黑霧之中,輕勾了一下指間的命線,突然想起了玄冥曾向他提起過的一段往事。
“我對於「局」「執棋者」「弈者」等空間及身份的命名靈感,來源於一位朋友的天賦。非常特殊且鮮為人知的天賦:在局中指定一個目標身邊,落下一張棋盤,棋盤內為施展者的絕對領域,處於領域之中的魂識,將承擔施展者所受一切傷害的50%。”
局中局內的規則提示像是信息有所延遲一般,隔了好幾秒才響起:
「執棋者·吳峰對執棋者·談寂使用了規則·同承」
“你想逼我無法對你出手?或者拉我一同下地獄?”談寂低聲道,“可我比你年輕,又是實驗品,承受一半的傷害而已,隻要不用殺招,總能在重傷的情況下耗死你。”
吳峰一愣,反倒是大笑起來,帶著夜梟般的尖利詭異。
“原來他沒告訴過你啊?送了你這麽個寶貝,卻一直瞞著,可真有意思。”
談寂皺眉看向對方,發現那冰冷的目光,落在了自己胸口的平安扣上。
他心下一驚,剛打算抬手,便又聽見對方說:“別取,取了也沒用,這東西我熟,認主的,戴上就等於簽下了契約。”
談寂猛得回頭,看向遠處被空間壁分隔在外的柯楓,對方隔著滿天的黑霧,朝他輕搖了一下頭,比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手勢。
[我沒事。]
反倒是談寂自己猶豫了,沉著臉,用隻有吳峰能聽清的聲音說道:“你把天賦收了,我放你走。”
“別想誆我,”吳峰說,“我這天賦和你男朋友的那個一樣,一局隻能使用一次,我現在收了,對你可就再無威脅了,何況,我這具身子,已經沒有太多活頭了,不如就換了Blank1-1的那條命,讓0號實驗品,也體會一下,無法麵對的過往和痛苦回憶!”
說罷,他便像是瘋了似的,以手中的尖刀,徑直刺入了左手手臂。
談寂胸口的平安扣突然燙了他一下。
而田埂旁,柯楓掩於外套之下的左臂上,憑空出現了一道完全相同的傷。
「局內道具:平安扣,來源:武庫局,效果:連契——由佩戴黑繩的一方主動觸發,觸發後一段時間內,同一相連局的任意空間中,佩戴黑繩的一方替佩戴紅繩的一方,承擔所受到的一切傷害。」
第一百三十三章·連契
那燙意尚未退去,吳峰便又翻著腕子,在手臂內側又割了一刀。
他也是真的夠心狠,能咬著牙,表情猙獰的,一刀刀淩遲似的剜著自己身上的肉。
別說,這死胖子一無是處,沒用的肥肉倒是很多。
照他這個玩法,先被耗死的,應該會是柯楓。
談寂毫不猶豫的便衝了上去,企圖以自己手中的短刀架住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