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神他被我養死了

知聞(1/2)

    遺憾的是,神天沒有蜂蝶傳粉,金盞再美,也隻有一季壽命。樓霧起還被弟弟關在鞘外,他一直等到聽見弟弟睡醒的動靜,才敲了敲刀鞘。難為雲中君一把開過刃飲過血的刀,竟也能像一條小狗一樣地出一點鞘探頭探腦,活脫脫又是一個奶狗一樣的樓嵐起,難怪見過雲中君的人都不認為樓嵐起是刀主人。雲中君哪能受這種委屈?樓霧起捏住了雲中君近鐔處的刀刃,樓嵐起很配合地“啊呀”叫了一聲。樓霧起忍笑問他:“我弟弟乖不乖啊?”樓嵐起“哼”了一聲:“不乖,超凶。”“哦…”樓霧起又問,“那我超凶的弟弟給不給開門啊?”“不開不開我不開,哥哥沒回來,誰來也不開。”樓霧起失笑:“來。不玩了,出來。”雲中君又出了一點鞘,小光團咕嚕咕嚕地滾出來,在半空嘭地一下變成一個樓嵐起,被樓霧起穩穩接住。樓霧起剛要說話,樓嵐起抬頭看到兄長身後的雕像,轉身又要往刀鞘裏鑽。樓霧起眼疾手快地按住弟弟:“跑什麽?”樓嵐起一邊掙動,一邊哼哼唧唧道:“那是什麽呀…你就騙我出來…”“怎麽騙你了?”樓霧起輕而易舉地壓製住弟弟的掙紮,“你不是喜歡金盞花嗎?花兒要謝了,我們去買花種去。”“不去…”樓嵐起顯然不情願,“我又不會種…”“喜暖喜陽,通風透氣勤鬆土,水肥適量,覆土勤添。”樓霧起說,“我沒記錯吧?”樓嵐起神情懨懨,無精打采地“嗯”了一聲。 “種花人不在了,你便不喜歡花了麽?”樓霧起叫他,“小嵐,我教過你,遇事如何處理?”樓嵐起小小聲道:“不退,不避,力所能及就要用盡全力。”“力所不至呢?”“找哥哥。”樓霧起點頭:“很好。既然你還記得,那麽你如今是找不到哥哥,還是不認我這個哥哥?”樓嵐起驚慌失措:“哥…”“哥哥在這裏,你害怕什麽?”樓霧起肅聲道,“我教過你什麽?再說一遍!”樓嵐起努力提高音量,但那發顫的小尾音卻給他的堅定大打折扣:“遇事不退不避!力所能及用盡全力!力不能及哥哥撐腰!”“對了。”樓霧起摸摸弟弟的頭。樓嵐起差點被嚇哭,低著頭偷偷地吸吸鼻子:“阿霧真的很嚴格。”“還敢直呼兄長姓名。”樓霧起掐了一把弟弟的臉,對弟弟示意一下一旁的雕像,“自己進去,我們下界。”樓嵐起睜眼說瞎話:“我覺得這個完全就是霧起本霧啊,真的超像的,連頭發絲都一模一樣。”“真的嗎?”樓霧起說,“我有這麽矮嗎?”樓嵐起憤憤道:“我也很高啊!”樓霧起把弟弟按下去:“不要偷偷飄上來。”兄弟兩人磋商許久,最終決定由樓嵐起操控雕像活動,雲中君掛在雕像腰間,一大一小兩個光團依舊擠在鞘裏。樓霧起負責指路:“左拐,再走一段就到了。”樓嵐起一邊操偶,一邊分心隨口問道:“哥哥怎麽知道地方?”“是東君說這家花種好。”樓霧起語氣平淡,“東君不說我也知道,我也來過。”樓嵐起幹巴巴地“啊”了一聲,沒有說話。他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。樓霧起是什麽時候來的呢?跟著葉鳴蟬一起嗎?樓霧起在雲中君裏,其實是可以感受外界的麽?樓嵐起想問樓霧起,問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,問他:你覺得葉鳴蟬怎麽樣呢?樓霧起像是看破了弟弟的心思,不鹹不淡道:“他花種得不錯。”樓嵐起有些迷茫,不知道樓霧起說的“他”,究竟是哪一個“他”。買過了花種,樓嵐起仍然心不在焉,他操縱著雕像離開,踏出花店門口時,突然想起隔街似乎就是綠蟻醅。樓嵐起終於回複了一點心情,小光團在刀鞘內擠了擠大光團,擠了擠,又擠了擠。“幹什麽?”樓霧起故作冷淡問。“我們去隔壁街嘛?”樓嵐起一邊說著,一邊吃準樓霧起不會生氣,操縱著雕像就往前走。“希希特別好。”樓嵐起和哥哥絮絮叨叨,他像一個離家日久的孩子,見到家人的的喜悅稍退後,迫不及待就要興致勃勃地分享起路上的見聞,可能是一朵很好看的花,一棵很奇怪的樹,一株很精神的草,或者是一個很溫柔的人。樓霧起安靜地聽著,隔街的路太短,樓嵐起還來不及說完殷希聲百分之一的好,綠蟻醅已經盡在眼前。樓嵐起操縱著雕像一步剛要跨進店,卻又收住腳,或許是近鄉情怯帶來的幾分理智,他一時福至心靈:歸明已是殷氏家主了,綠蟻醅為何沒有更換商號?樓嵐起這麽想著,雕像便也隨著他的心思把話問出了口。站在近門處的掌櫃聞言抬頭,看見一張綠蟻醅人人牢記在心的昳麗的麵容:“樓小公子有所不知,綠蟻醅早在主人卸任家主時脫出殷氏了。”樓嵐起大驚失聲:“為何?”掌櫃向店裏偏了偏頭,樓嵐起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:那是角落裏的一副桌椅,帶著曆久的歲月痕跡,卻仍幹淨又整潔,周遭一圈半掩屏風,將它與店中眾人隔絕。樓嵐起得意地向哥哥炫耀:“你看,那是我的桌椅…每一家綠蟻醅都是一樣的…那個位置…永遠是我的…”他說著快活的話,卻流著洶湧的淚。然而雕像是不會流淚的,掌櫃隻能看見一個神情木然的美人。掌櫃心生不忍,寬慰道:“樓小公子安心,綠蟻醅如今與轉朱閣為夥,即便脫出殷氏,十年百年內,綠蟻醅還是一樣的繁榮。”“他呢?”樓嵐起急急追問,“殷希聲呢?”“主人四海雲遊,歸期不定。”掌櫃說著,突然一拍腦門,“您稍等,主人給您留了東西,小的快去快回,給您尋來。”掌櫃說著,轉身離去,然而說是快去快回,他卻去了頗久,回返時候,手上捧著一個酒壇,紅繩封口,焰紋為飾——是紅泥。掌櫃道:“還有一物,尚不到交付時機,勞煩樓公子,三日後再來取,可否?”樓嵐起點頭:“可以。”雕像捧著酒壇,木木然地走出綠蟻醅。刀鞘內稍大的光團擠了擠小團,樓霧起問:“回麽?”小光團抽動幾下,若換成人形的樓嵐起,這個動作大概是吸了吸鼻子:“我們去五十州走走吧?萬一…”萬一能遇見他呢?殷希聲是那樣的好,樓嵐起無論如何也想讓兄長見一見,讓兄長知道:你瞧,我在齷齪人間裏,遇到過這樣的朗月清風。樓霧起沉吟半晌,最後道:“我也想嚐嚐紅泥。”樓嵐起操縱著雕像,把酒壇抱在懷裏,向前走去:“好呀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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