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清的笑容一僵，過了好半晌，他才用充滿著巴結的語氣說道，「湘兒，聽你舅舅說你長大了，跟以前不一樣了，我還不相信。」
他的話倒是讓我來了興緻，我輕輕一勾唇，戲謔道，「哦？原來你還記得小時候的我，你說，哪裏不同了？」我倒要看看，在虞清的心目中，過去的我到底還是不是存有一席之地。
見我願意與他閑談，他似乎放鬆了一些，嘴角也不像之前這麽僵了。
我見虞清露出了一個自以為慈祥的笑容，緩緩道，「湘兒，爸爸記得你小時候很懂事，最聽爸爸媽媽的話了。其實現在也跟以前差不多，看起來就是乖乖順順的。別人說女大十八變，你真是越大越好看了，跟你媽媽很像。」他將視線投到了某一點，那神情似乎是在懷念著媽媽似的。
他的神態讓我覺得噁心。
「夠了，別說了。別提我媽媽，你不配。」我厭惡道。
「湘兒，你……」他大驚，似乎沒想到我還有這麽尖銳的一麵，過了半晌，他才顫抖著聲音說道，「湘兒，爸爸知道你怪我，但是以前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，你原諒我吧，我知道自己不對。」
「聽說你現在混得不錯，為什麽還要來找我？」我不願意再提以前的事情，往事鍍上了一層令人不愉悅的外衣。
虞清頓了頓，便說道，「我過得不好。」他苦笑，「湘兒，聽說你長大了，還嫁人了，爸爸想來看看你過得怎麽樣。」
「我怎麽樣？」我冷笑，「那你現在看到了，可以走了。哦，對了，別開口閉口自稱是我爸爸，我不喜歡聽。從你欠下一屁股債，甚至想要把我賣給別人當女兒開始，你就不配當我爸爸了。」
「不是的，湘兒！」虞清急急地否認道，「那件事情完全就是一個誤會，是的，雖然我那個朋友提過喜歡你，想要收養你，但那也隻不過是開玩笑而已，不作數的。我怎麽可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給別人呢？那豈不是豬狗不如嗎？」
「你不就是豬狗不如嗎？」我擰著眉頭，嘲諷道，「你以為我沒聽到你跟那人說的話嗎？你說真沒想到生女兒還能賣錢，看來真是可以賺一波了，就是不知道你老婆同意不同意，你得回去商量商量。虞清，你怎麽不問問，別人把我買回去，是想要幹什麽？」每每想起這往事，我便覺得虞清的所作所為令我髮指。
「這是你媽媽跟你說的嗎？」沉默許久後，虞清才問道，他的語氣有些淡淡的頹唐和憂愁，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扭轉我對他的看法了，有些沮喪。
我笑了，「我媽媽不會對我說這種話，即使你做了這種事情，她也隻不過是自己忍了。算了，你別再來纏著我了，既然你現在過得這麽好，又何必來找我修複父女感情呢？你就當十五年前已經把我賣了，不就好了？」直到現在，我仍是無法相信，當初抱著我寵的父親，居然會在鬼迷心竅之後想著把我賣了好賺一波來賭石，真不知道這是媽媽的悲哀，還是我的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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