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傅公子沒有生我的氣，我低著頭，望著他握著我的大手，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。
好事者將包廂裏轟隆隆作響的音樂聲切斷，又把大燈打開，霎時間整個環境都變了個樣。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亮堂堂的包廂，這讓人醉生夢死的地方，原來開起燈之後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。
射燈暖黃的光直直打在傅公子的頭頂，讓他這沉著臉的神色更添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看清了傅公子的臉之後，炮仗瑟瑟發抖，「傅公子，我錯了，我錯了！我剛才是有眼不識泰山，你就放我一馬吧！我不應該對你說這種話。」若不是傅公子的身前擺著桌子，沒有空地，這炮仗想必早就爬到他身邊抱著傅公子的腿哀求不已了。
傅公子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感覺，他眼皮子都沒動一下，隻是聽著炮仗求饒。我想今天這會兒炮仗還沒有真正觸怒傅公子，因為我分明記得那天被虎頭與雅靜尋上門來之時，傅公子的神情比現在看起來要可怖多了。
「你應該道歉的人是她。」傅公子瞥了眼炮仗，而後便望向我，我沒想到他居然願意在這樣的場合為我出頭。
原來傅公子真的不在意外人怎麽看待他。
炮仗一定是對虎頭被傅公子廢了一隻手的事情有所耳聞，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麵子不麵子，直接雙膝跪地爬到了我的麵前，「姑奶奶，我錯了，我認錯人了。求你讓傅公子饒了我一命吧！我隻是嘴巴賤而已，但我上有老下有小，真的不能出事啊！」
既然傅公子將處置炮仗的權利交給了我，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。
「你不是說得很難聽的嗎？」我的眼神發冷，站了起來，「你以為我虞湘兒這麽好欺負，任你說個夠本，事後道個歉就萬事大吉了？」我高高揚起了下巴，居高臨下望著他。
在炎凰的我軟弱無能，炮仗萬萬沒想到我會這麽得理不饒人，可他實在不敢在傅公子麵前再耍什麽花樣了，於是便歎了口氣，望著我，「姑奶奶，我真的錯了。你說吧，不管你讓我做什麽，我都照做。隻要你讓傅公子饒了我這次，以後做牛做馬，我萬死不辭。」
我撲哧笑了，「現在交通工具那麽發達，我要你這人力牛馬做什麽？」
邊上的男男女女也笑了起來，氣氛沒這樣嚴肅了。
傅公子輕輕掐了掐我的臉頰，淡聲揶揄道，「湘兒，你的嘴皮子變利索了。」
在場的人都偷偷看著我們倆的互動，對傅公子與我說話時的熟絡感到吃驚。
「哪有啊。」我柔聲道，被傅公子這麽一調侃，我都有些不好意思，便轉而看向炮仗，想要速戰速決。
「這樣吧，既然你說錯了話，就掌嘴好了。」我伸手指著跪在地上的炮仗，「掌掌自己的嘴，總不影響你回家伺候老人和小孩吧？」話是這樣說，我卻根本不信炮仗家裏真是上有老下有小，人在江湖飄，誰不給自己編些個身份出來呢？
炮仗沒想到我願意高抬貴手，忙抬手重重砸起自己的嘴巴來，對他來說，得罪了傅公子，不斷手不斷腳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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